厨房传膳,临安王不想打扰云家人团聚,起身告退。
老侯爷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老夫说句僭越的话,皇城之内兄弟阋墙是常有的事,最要紧的是行事只要对得起黎民百姓,江山社稷。”
百里槿朝老侯爷拱手:“学生受教了。”
老侯爷越发赞赏百里槿,年幼时被送到军营历练,多次遭宫里人暗算,得亏他机敏过人才捡回一条命。
只可惜伤了身子,子嗣无望,与皇位无缘。
这样文武双全的年轻人他喜欢呀,转念想到自己儿子无奈叹气。
打仗太苦了,家族荣耀全都出在刀尖上,一有不慎就会丧命。昭信侯不想让小辈走他的老路。
从孩子出生开始,他便有意结交文官。豪爽的性子和为国为民的豪情让不少文官折服,这让他有机会欠下许多人情债请来顶尖的先生教导儿女。
谁料到云御南像他,对舞文弄墨没有一点兴趣,练武布阵却一点就通。
所幸云舒然是个读书的料子,总算没让先生白教。
老侯爷走近,云舒然感觉父亲的每一步都走在她心上,在她眼里稳健的脚步比防御城墙更来得踏实可靠。
云舒然喜极而泣,她现在还是有父母长兄疼爱的云家嫡女,不是被吸干了血任人欺辱的傅家主母。
云舒然回到了未出阁时的院子,清新雅致,什么都没有改动,家具一尘不染。
要是这世道可以容忍女子不嫁人就好了,在自己家多好啊,为什么非要到别家去受罪?
“姨娘,你别逼我,父亲不会亏待我的。”
云舒然听出来了,这是她的庶妹云嫣然。
金姨娘恨铁不成钢,在女儿胳膊上拧了一把:“你糊涂,明年你就及笄了,亲事拿捏在夫人手里,你是庶女!你自己不去争取,就等着嫁给穷酸举子!”
云嫣然倒是想自己去争,可姻缘的事情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要她用下三滥的法子去勾搭男人,这等自轻自贱的事情她不愿意。
云舒然的婚事金姨娘可看得清楚,嫡女都能下嫁得,何况她的嫣然?
“夫人和老爷根本就不懂嫁人对女子有多重要,你瞧瞧你大姐姐,平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最终还不是配了个七品小官。”金姨娘语重心长地说。
云嫣然陷入沉默,她不知道父亲为何将姐姐低嫁,但这件事一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任何一个大家族都需要姻亲维护,这道理她明白。
金姨娘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犹豫了,苦口婆心地劝:“你是个清高的孩子,放不下身段,为娘的怎会不知。下面的小丫头来报信说临安王邀请咱们云府参加中秋宫宴,去求你爹爹带你见见世面,也好看看哪家的公子合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