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看着纸老虎一般的傅老太太,笑了。
她关心地走到傅老太太身后给她顺气:“老太太莫气,柏哥儿已经很好了,不是我教的那位更糟心呢。”
“你说什么?”
傅文渊一肚子气没还发出来,被云舒然的话刺激得头皮发麻。
“睿儿又是怎么回事?”傅文渊心中不安愈演愈烈,就快要将他的心脏撑破。
云舒然略微紧张地用帕子半掩嘴唇,一副不小心说错话的样子。
傅老太太闭上眼睛,不愿回想亲曾孙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惨状,更不愿见到孙子为此愤怒伤心。
傅文渊拧起眉毛,诘问:“怎么没人说话?都哑巴了?说话啊!”
又是死一般的安静。
傅文渊突然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一步,欲伸手抓住云舒然问个明白。
云舒然轻轻一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留下空气中一抹淡淡的凉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翻涌,声音沙哑而颤抖:“你……你说清楚一些,睿哥儿他……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槐序,先带柏哥儿出去。”
云舒然从圆桌走到梨花木圈椅上坐下,与傅家二人隔开一段距离,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家的事情。
“睿哥儿在军营残害士兵被罚二十军棍,永不复用。此前,他当众辱骂读书人和教书先生,放纵小马伤了楚国公爱子,楚国公放话断了他步入仕途的一切可能。”
每说一句话,傅文渊的脸色便更加黯淡一分。
直至最后,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双手紧紧撑着桌面,才能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这怎么可能……”傅文渊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他寄予厚望亲生儿子一月之内就成了没有任何前途的废人。
这怎么可能!
怪不得,怪不得回来之后同僚不似之前那般殷勤,怪不得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很怪异。
原来是在嘲笑他生了个废人儿子。
他甚至还以为那是别人嫉妒他才会那样看他。
多可笑!
傅文渊胸口莫名地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他强忍下痛感,声音颤抖:“那柏儿是怎么回事?”
云舒然起身抚了抚裙摆,眸光凉凉地落在极力降低存在感的佝偻身影上:“这一点,你问老太太比较好。”
傅老太太以为云舒然要离开,她都想好了说辞将责任推到云舒然头上,哪知道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坐下了。
云舒然就是要坐下,慢慢喝茶看戏。
恶趣味十足。
被傅文渊沉沉的目光压着,傅老太太哆哆嗦嗦地开口,尽量将事情的责任往吴慕儿身上推。
“是吴慕儿说柏哥儿故意害的睿儿,我这才。。。”
“才想着打断他的腰,将他逐出族谱。”傅文渊的声音冷得像冬日清晨的冰。
这些事情如果不是老太太默许,慕儿一个妾室怎么能做到?
傅文渊看向傅老太太的眸光逐渐幽深。
两个儿子都废了,傅家还有前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