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后脑勺靠在门上,仰头看着那烟雾由深变浅,脸上没有情绪,可心里却想了许多。
没人比蒋意更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他在羡慕,在嫉妒,更在仇视。
像一只躲在阴暗下水道的老鼠一般,见不得别人一丁点好,带着森森恶意,用阴冷恶劣的目光打量着别人。
陈安安说那个男生和自己很像,其实一点都不像,他是名牌大学的学生,而自己连上大学的资格都没有;
他自信优秀,有更好的未来,而自己活得失败活得糊涂;
他能够像朋友般,平等的同方寻野交。而自己需要卑躬屈膝的去讨好,去思索,生怕一句话就会惹人不悦。
一个活得耀眼夺目,一个活得卑微懦弱。
哪儿像了?根本哪儿都不像。
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指着萤火之辉说它与日月相同。
蒋意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所以他在嫉妒,在心里咒骂,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践踏那个少年,仿佛这样能够让他的阴暗的一面得到宣泄。
一支烟燃尽,那些情绪也随之平息下来。
将烟头碾灭丢进马桶中,正准备转身离开,一道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进来,随之响起的是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野火!我见到了野火!他还给我签了名。”
明明没有看见脸,但蒋意却确定这道声音的主人,就是同方寻野说话的那个男生,他将手收了回来,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垂着眸听着外面的动静。
苏景打开了水龙头,说话声混合着水声,让人听的不够清楚,“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想不到,他就是那天我给你代班,在bigr遇见的那个人。”
bigr?酒吧?
蒋意在心里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事比他想的有意思。
“你别胡说,什么我的梦中情1,我哪有一直念着他,”即使隔着门板和水声,也能听出苏景话里的窘迫和羞涩,“我哪能想到他是野火,正常谁会联想到?”
对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苏景笑得不行,“都说了让你少看点小说,哪有那么多缘分啊,人家和阮教授是朋友,给我联系方式也是看在阮教授的面子。”
水声突然变大,遮住了说话声,小一会儿后才渐渐消失,说话声也清晰起来,“我可不敢这么想,那可是野火。更何况万一他不喜欢男人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中间没听清一段,蒋意对这话题跳脱性感到震惊。
“你不能拿别人和他比,我知道很多艺术家都是双性恋,那也不能说明野火就是啊,他……他是独一无二的,”可能是在往外走,苏景的声音渐渐变小,“要真是像你说的,我和他是天赐姻缘,那以后跟他在一块儿,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行,有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