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尊重点,再捏我鼻子咬你。”侯淑仪笑了笑站了起来,“我去找医生,你老实待着。”
侯淑仪说罢走了出去,阿静愣了愣,这两人简直把她当隐形人了。
“碰,碰,碰。”侯淑仪前脚刚走,后脚丛佳意和崔楠来了。
“哎呀,陶先生,几日不见你憔悴了。”丛佳意笑着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补品放到桌子上。
郑家文笑了笑道:“英雄救美总要付出点代价,你能放下成见来医院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怎么还带礼物来呢,多破费。”
“看在淑仪面上,我怎么也不能两手空空啊。”丛佳意笑着坐下。
“丛小姐还真是会说直白的大实话。”郑家文笑着摇了摇头。
崔楠走到对面的凳子前坐下,抱着胳膊看着郑家文道:“那什么,我知道你们郑家什么都有,所以我什么都没买,你不会怪我吧?”
郑家文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两下,这个更直白。
“我说怪你,你现在会离开吗?”
崔楠闻言低垂着眸子想了一会道:“不会,你什么感受我并不在乎。”
“那你还问我?”郑家文抬手摸了摸眉毛,“人啊,还是要可爱一点的好,像淑仪那样。”
“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崔楠放下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递给郑家文,“张三千下个周二在上海办画展,张三千的画淑仪一向喜欢,你带着她去吧。”
郑家文接了过去,看了一眼道:“张三千画展一票难求,崔小姐有心了,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几个人说着话,侯淑仪带着女护士进来了,拉上帘子,女护着弯腰给郑家文换着药。
“你们还真会赶?晚来一步我们就离开医院了。”侯淑仪拉着丛佳意和崔楠说话。
“不是昨天刚住院么,这么着急家里去啊?”丛佳意问道。
“我爹带着他两个儿子来了,得回去,你们先帮我看着家文,我去交钱结账办理出院。”侯淑仪说罢拿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喂,郑家文,你老丈人来了?”崔楠在帘子外问道。
郑家文听崔楠语气不对劲,便道:“嗯,刚才我爹让阿静来接淑仪回去,我不放心,便要一起回去。”
“我和你说,你可千万不能愚孝对方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淑仪的母亲在侯家过的并不好,淑仪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半年都没见侯家寄过一次钱,都是她一边上学一边在咖啡店和面包店打工赚取生活费。她在德国学业都没有完成就被她爹一封信给叫回来了,扬言她不回来就把她娘卖掉,这样的人你可不能当长辈尊敬着。”
郑家文闻言眉头紧皱,她不回国就卖其母,这是什么畜生行为啊。
“若是侯家的几个孩子都是这样的处境,倒也没什么,可淑仪的大哥和弟弟姐姐妹妹的从不缺钱用,她妹妹之前和她一所学校,她呢为生活所迫,妹妹却吃的好穿的好,简直偏心偏大了。后来她妹妹觉得在德国待够了,直接转学去英国了,学费都交了就不念了,根本不把钱放在眼里,简直太气人了。”丛佳意在一旁恨恨难平。
郑家文闻言右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心里愈发心疼。
“放轻松。”护士见郑家文整个人紧绷着,便停了下来,在郑家文放松下来后继续换药。
“我隐约知道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但没有想到侯家这么偏心。”郑家文叹了口气,他们家虽然也偏心,但从小吃穿用度上她和家意是一模一样的,偏心也是长辈心里偏心,明面上她有的家意也都有,不像侯家,好似十分不待见这个女儿,任她自生自灭似的。
“不仅偏心,还拿她换钱呢,你们的婚事说白了就是封建冲喜,侯家生意受挫,为了钱毫不犹豫地把淑仪卖了,一般人家哪里肯把女儿嫁给一个女人。”崔楠说罢顿了顿,“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和淑仪在一起不好,我是从大众心理去分析,没有哪个亲爹会为了钱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之前多少知道些,从心里也不大待见淑仪的父亲。”郑家文说罢见护士换好药便扣着病服扣子,“但,到底是淑仪的爹,只要这次来不过分,也不好撕破脸的。”
丛佳意闻言还想再说什么,被崔楠拦住,他们作为朋友刚才说的那些足够了,至于余下的苦楚留给侯淑仪那妖孽在适当时候倾诉吧。
侯淑仪办完手续进了病房,和好友话别两句,便扶着郑家文离开医院。
洋楼里,郑钧仁陪着侯盛应饮茶说话,因为看重人家的女儿,因而郑钧仁对待侯盛应也热情了几分。
“这次来上海做生意,她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来看看女儿,恰好品权和品维从英国回来了,便带着一起来看看,不料家文住院了,这倒不赶巧了。”侯盛应放下茶杯,“我仔细想了想,家文住院需要淑仪照料,接她回来相见那家文那岂不是没了个递茶的人,我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家文吧。”
郑钧仁闻言拦住侯盛应道:“这怎么成?你是长辈,哪有你去看她的道理,虽说是两个女孩,但按婚书上你也是她的岳父啊。我虽然派人去接的淑仪,但我郑家在早年间也是书香门第,祖祖辈辈都看重礼仪,如今家文知道你来了,肯定会随着一起来的,你就安心坐着等吧。”
郑钧仁话音刚落,门开了,侯淑仪扶着郑家文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