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他咬了咬嘴唇,对雪叶道:“雪叶姑娘有所不知。苏姑娘……苏姑娘她患了重病,现下谢公子不在,主子自己琢磨了一个医治的法子,想让她晚上睡得好些。昨夜才刚说试试,哪成想就被你看到了。”
关于苏墨中毒的事,慕容琅没有告诉给第二个人。但因为他在晚间给苏墨点穴时,需要御风在外面守着,慕容琅觉得要是不对御风讲明,时间一长,会让御风多心。于是,他谎称苏墨患了重病,影响到了睡眠,自己要想办法为她医治。但即便如此,慕容琅仍然严厉告诫御风,绝对不可以将此事泄露出去。
御风对于之前苏墨晕倒在地牢,他因为隐瞒不报而被主子训斥的事还记忆犹新。他以为苏墨这病可能和上一次的晕倒有关,那次主子动了好大的气,他差点儿被赶回玉京。为此,他打定主意,这回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再有差池了。可谁知,竟然让雪叶撞破了!
“苏姑娘生了重病?”雪叶有些吃惊,怪不得她见苏墨的脸色一直不好,人也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又瘦了许多。“你可知是什么病?”雪叶关切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主子没说,我也不敢问。”御风为难地道:“这事主子只告诉给了我一个人,所以,要是再有旁人知晓,主子一定知道是我给说出去的。要不是怕你误会主子和苏姑娘,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接着,他又千叮咛万嘱咐地道:“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可千万别告诉程小姐。就当我求求你了,我这命可都在你手上攥着呢!”
“御风大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告诉小姐。”雪叶信誓旦旦地道。她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并不想害御风。何况她把这事告诉程玉姝,小姐没准儿又会多想。到时候她又得编无数个瞎话去哄,想想都觉得累。
“你赶快回房吧,要不待会儿程小姐出来找,看你在这里,难保不问。”御风道。
“好!那我走了。”雪叶定了定神,转身回了房。
……
房内。
慕容琅立在桌前,见苏墨进来,让她过来到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然而,苏墨却只是向前走了几步,避开了门口,人却仍站着。
自从她出了地牢,两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不知是为了让慕容琅放心自己不会再刺杀他,还是避免两人见面无话可说的尴尬,在卫所的时候,每次慕容琅过来探望,苏墨都会让念夏或者敛秋陪在一旁。
后来苏墨随军上路,因为有程玉姝随行,她更是有意与慕容琅拉开距离。尽管两人多次在军帐中议事,但那时帐外多有士兵走动,声音嘈杂,多少削弱了两人独处的感觉。
现下,屋中只有她和慕容琅,不由又让她想起了昨夜的情形。苏墨往旁边挪了挪,想离慕容琅尽量远一些。而后,她才怯生生地问:“不知将军命我前来,是有何事相商?”
慕容琅从燕南天手里救下苏墨,又为她点穴助眠,本以为两人的关系会有所缓解。然而没想到,眼前这人反而与他更加疏远,一副距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慕容琅带着气问道:“苏姑娘这是还想站到哪里去?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第138章一步废棋
“我……只是见将军还站着,不好自己坐下……”苏墨努力辩解道。
“好!那我也坐,这下你可能坐了?”慕容琅像是在和苏墨赌气。他撩袍坐到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眼睛看着苏墨。
苏墨被慕容琅逼得无法,只得坐到了对面。
慕容琅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这是我让御风刚泡好的茶,你若是渴了,就自己取盏,自己倒。”
“是!多谢将军!”苏墨客气地回应着。
“将军,将军……”慕容琅被苏墨这左一个“将军”又一个“将军”早就弄得不耐烦。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能忍受这种刻意的疏远。但其实苏墨这么称呼他并没有什么错处。她已恢复了女子身份,不便再与他称兄道弟。既然不能称他为“逸之兄”,那还能叫什么呢?总不能直接叫“逸之”吧?那样也太亲密了些。显然,“将军”、“慕容公子”这样的称呼是最合适的。只是他还不习惯而已。
“罢了!”慕容琅捻灭了心中刚要窜起的怒意,恢复了严肃的神色。他从袖中掏出字条,递给苏墨,道:“今早我收到暗桩的消息。数日前,他们从定昌出发,赶去勒都,再过两日便可到达约定地点。”
达腊被俘后,大周在与鞑靼签订的和约中,要求驻扎在定昌的二十万鞑靼兵后退千里,此后那里不可再派兵驻扎。因此,定昌的鞑靼守备军对于朔州卫,或者说对于大周的威胁已经解除。
此外,由于达腊是在离宫出的事,疑心颇重的达慕可汗怀疑宫里的奴仆或侍卫中混有大周的内奸,是内奸与慕容琅等人里应外合做下了此局。一怒之下,他下令将离宫中的奴仆和侍卫全部斩杀,离宫也被永久封锁。
至此,对于慕容琅早年间在定昌布下的暗桩来说,他们的使命趋于结束。除了留下少数几人继续维持茶庄的运转,以备今后有再次启用的可能,其余人则全部撤回朔州卫。不过,在他们回到卫所之前,慕容琅命他们先要配合完成此次的押解任务。
就在押解队伍从朔州卫出发的前几日,严恺飞鸽传书给暗桩,让他们按照将军的命令,提前到达距离勒都十里之外的察依尔,并着手准备所需物资。为防止信鸽被人截获,严恺没有向暗桩透露慕容琅到达勒都后的具体计划,字条上所用的也都是暗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