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上乱成一团,无人顾及我。”苏霖毫不在意,将暖炉递给宋知钰。
这话倒是不假,就连宋知钰也很久没有去过衙门了,依旧无人追责。
去江南要一个半月,可以远离京城的纷扰,但同样会消息闭塞。
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宋知钰哑声道,“不去江南。”
“那……回府?”苏霖试探性的开口。
宋知钰深吸一口气,“去祠堂。”
宋家祠堂在郊外,出城后马车就拐了道。
苏霖也随宋知钰一起去祠堂祭拜了一番,而后去了附近的庄子上。庄子离祠堂不远,这边都是宋家的地。
宋知钰从没打算离开京城过。
庄子里有下人打扫,房间早就被收拾好了,可以直接住人。
下人端上热茶,而后退了下去。
“还去江南吗?”
宋知钰盯着那盏茶看了好一会儿,“不去。表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应州惨案的原因?”
苏霖哑然,端着茶盏的手不断收紧,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我知道得不比你早多久。”
“知钰,你应该知道应州惨案是多方势力强推下造成的,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罪魁祸首。沈问控制了连城知府,断了粮草,他的罪一定要比其他人大。”苏霖小心解释。
这些话宋知钰早已听过千百遍了,他内心清楚那些人都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会设计报仇,将那些人一一铲除。
宋舟、方慎行、启灵帝、沈问……
但萧寒砚也算不上清白,他也是知情者。
苏霖反复吞咽两次,小声开口,“萧大人也参与了,但他当时还没有完全摆脱胡公公,所做之事……或许是身不由己。”
宋知钰不置可否,只是轻轻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本以为苏霖和他一样一概不知,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早在苏霖来京之前应该会知道一点眉目了,只是没有告诉他。
始作俑者瞒着他,外人瞒着他,就连自己人也瞒着他,这让他怎么去查?
“自从回京后你就断断续续的生病,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个,府中连你的棺椁都已经备下了。要不是有报仇这件事吊着,你恐怕早就随姑母他们去了。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敢告诉你。”苏霖叹了口气,后面在宋知钰进入萧府后,状态好了不少,他才敢提个只言片语来暗示。
宋知钰垂眸,鼻尖泛酸,“所以连你也瞒着我。”
“我……并非有意。”苏霖轻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听。”宋知钰反复吞咽两次,压下心底的酸楚。
在庄子里住了几天,宋知钰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不少,甚至不下雪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转转。
苏霖这段时间也好像没事做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庄子里陪他,即使是就坐在旁边看书,这态度让宋知钰怀疑苏霖是担心他要自戕。
午膳时间刚过,苏霖再次从外面回来,他一边将伞递给下人,一边让人给他做午膳。
宋知钰放下手里的书,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苏霖察觉到他的异常,跟着往后看了一眼,才意有所指的开口,“只有我一个人。”
“我知道。”宋知钰不再抬头,“有什么事吗?”
连午膳都没吃就急匆匆的过来了,苏霖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沈问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算是彻底破灭了,朝中不少大臣担心外戚专权,想要他自请辞官。”苏霖开口道。
宋知钰嗤笑几声,“怎么可能?他图谋这么多年,费尽心思铲除了朝中势力不凡的大臣,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