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莫琼瑶可怜兮兮地瞅着我,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不确定地追问着。
“当然!”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尽管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可是我必须制止莫琼瑶继续悲伤下去。
“嗯,人家知道了。”莫琼瑶轻而就相信了我的谎言,乖乖地伏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谁说百炼精钢不能炼成绕指温柔?”我喃喃自语着,手指在莫琼瑶的柔背上画出点点涟漪,倾心感受着她的悸动和颤抖,竟不知不觉间有点痴了。
“蓬!”车门骤然关闭,将凛冽寒风阻隔在车厢之外。
我爽然若失地望着四楼那扇淡青窗棂,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琼瑶,想不到短暂别离,都让我痛彻心肺啊!可是此行危险无比,我绝不能拖你下水的。乖乖地在这里等我,一旦诸事办妥,我第一时间前来接你回南疆!”
与此同时,卧室内莫琼瑶失魂落魄地隔着窗帘的缝隙,眺望着承载情郎的马车渐渐远去。
她柔声祝福道:“唉,人家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过,可千万不许忘了琼瑶啊!她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莫琼瑶痴痴地望着马车拐过街角,消失在茫茫晨雾里,突然觉得百无聊赖,什么都不想做了。
“原来恋爱就是这个样子啊?”她呢喃自问着,美目落在洁白如雪的床单上,蓦然玉颊霞烧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但见那上面触目惊心地印着一枚枚鲜艳红梅,预示着自己永远告别了少女时代,成为了幸福的小妇人。
车厢内,我亦沉浸在昨夜如饥似渴的狂热激情中,一双龙眸不经意地露出无限陶醉神色。
突然间,一个不冷不热的仙音淡淡在耳边响起。
“还在回味呀?昨夜是不是过得特别销魂啊!好像丢了魂魄似的,从上车到现在,你可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人家呢!”明娜醋意大发,恶狠狠地拧着我的大腿,不依不饶地撒娇着。
我雄躯一震,闪电般握住那只娇嫩小手,低低声音道:“呵呵,娜娜莫要吃醋,我和琼瑶真的没有什么的。不信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明娜嘟着小嘴,气鼓鼓地道:“哼,鬼才吃你这个大坏蛋的醋呢!还敢信誓旦旦地保证什么都没发生过,连称呼都从莫小姐变成了琼瑶。你就不要欲盖弥彰了!”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得涎着脸去捏她的粉颊,逗她开心。
“啪!”明娜一掌拍开我的手,眼圈一红委委屈屈道:“你……你这个大坏蛋,只会欺负人家,知不知道娜娜很担心你,整晚都没有睡过啊!呜呜呜,结果你只知道自己风流快活,却连一个口信都不留下,人家恨死你啦!”
我暗暗苦笑,心知此事做得实在理亏,不管怎么说明娜都已将处子之躯交给自己,而且辗转千里逃亡都不离不弃,现在还没过几天,就丢下她另寻新欢确实有点……
我不禁备受良心谴责,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温言软语地安慰起来。起初她还挣扎不依,可渐渐地娇躯愈来愈酥软,最后整个人都腻在我怀里再也不肯起来,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座位对面的安德鲁,鼻观口、口问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对周遭一切都不闻不问的。可是,当我注视他的时候,却立即精神抖擞地“醒”了过来,瞬间将腰板挺得笔直道:“老大,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淡淡道:“呆会儿到了地方,你仍像往常一样保护娜娜吧!”
安德鲁毫不犹豫道:“是,小弟明白!”话刚出口,他蓦觉气氛不对,讶异地问道:“咱们不是去见您的朋友吗?难道他……”
我摇头道:“也许是我多虑了,反正一切小心为上!我们一日未回到南疆,一日就不可松懈精神!别轻信任何人,这是保命的第一要义,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安德鲁坚定地点头道:“小弟明白了。”
“嗯!”我幽幽点了点头,眉宇间浸透出一缕忧色。
“不知道为什么,此次去见那个人,心头总有阴影挥之不去,莫非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我半信半疑地问着自己,神思却瞬间飞到了南疆,亦同时坚定了心中信念。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见他一面,因为这已是回归南疆的最快途径。他娘的,打仗讲的就是一个兵贵神速啊!为可早日攻克高唐府,哪怕再凶险这一关也得闯啊!”
马车辚辚前行着,冲破了一层又一层浓郁晨雾,最后嘎然停泊在一条狭窄小巷口。
车夫老早跳下驾座,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打开车门道:“大爷,您说的地址就是这儿!路费一共是三枚银币!”
安德鲁率先跨出马车,大大方方地扔给他三枚银币怪笑道:“嗯,不用找了!”
车夫一脸苦笑,心中狠狠问候着“死胖子”的十八代祖宗,可就是不敢表示一点点不满。因为安德鲁正握着那柄巨无霸似的漏影宝刀,笑嘻嘻地瞅着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我无暇理会他的恶作剧,双臂平平稳稳地抱着明娜下车,笔直走向胡同深处。安德鲁落后半步,紧紧跟了上来,瞬间两人都隐没在朦朦胧胧的晨雾里,消失不见。
我、安德鲁、还有刚刚苏醒的明娜三人目瞪口呆地瞅着这座府邸。
雾霭中呈现出的是一座美丽无比的府第,它充满了怀旧的情调,其所在的每一块儿砖瓦都被无尽的苍碧色覆盖,斜飞的重檐、硕高的围墙、厚实的铁门都充满线条优美的花纹和暗雕,院内更传来淙淙水声,巷内最不起眼的地方也植满了绿意盎然的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