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的她到底会做何反应殊难预料!
另外山特及其背后的势力还尚未出手,比起恺撒道宗来,魔宗的人更加阴险狡诈和心狠手辣,天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卑鄙手段来对付我们。
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悄然逝去,返回迎宾馆后,双方首脑于预先勘察好的一间静室内叙话。
我轻叹道:“都怪轻侯不好,若非我一力主张结盟,使您远离冻土高原来到亚马逊,想必敌人再凶残狡猾,也休想能够暗算得手。唉,我要为此次突发事件负上全责,无论是何后果都愿承担下来。”
刚刚服用了千年仙茅果,闭目调息的森达克斯听罢,沉声道:“轻侯此言差矣!林·路西法那小儿图谋我已不是一日两日,今番恺撒道宗全力展开的刺杀行动也早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恰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能够成功施行而已,所以你根本无须自责。何况今晚恺撒道宗高手有八成以上栽在你的剑下,也算是给牺牲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了,他们在天之灵定当告慰,我要感谢你才对呢!”
我连称不敢,继而问道:“您今后做何打算?轻侯在博卡市颇有点人马,他们个个身手不亚于新月卫,若蒙您不弃,晚辈可命他们随行护驾,直到返回贵族首府石天堂为止。”
森达克斯忍不住微皱眉头,显是有些不满被当成需要严密保护的弱者,旋又释然,摇头道:“不用了,我已让八刺飞鹰传书,命驻守在南方风车(注:日尔曼和亚马逊接壤的边境城市)的胞弟奥福斯率领大批高手星夜兼程赶来接应,相信汤姆功力恢复之日,就是我启程回冻土高原之时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冷笑道:“嘿嘿,恐怕摩多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主子林·路西法处心积虑谋划的刺杀行动居然也会失败,还要搭上几乎全部有名有姓的恺撒道宗高手的性命,这回我倒要看看他今后还凭什么猖狂下去?”
森达克斯的言语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慨,想来绝非发发牢骚那么简单,而是准备回到冻土高原后,聚集大军给予豺狼部以致命的重创。可惜此情此景下,我若劝说他以大局为重,恐怕会招惹最强烈的抵触情绪实属不智,当下安慰几句劝其专心疗伤后,告辞离开了静室。
室外走廊上肃立的龙疆见我出来,躬身道:“主公,艾绒求见您和毁灭王阁下,说是代表巫妖王阁下有事相商。属下以正在疗伤为由,先安排他在客厅等候了,您是现在就过去,还是稍后再说呢?”
我沉吟片晌,微笑道:“就现在吧,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相信没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
“东南王阁下驾到!”随着守门的新月卫嘹亮的唱诺声,我威风凛凛地现身厅内。
艾绒赶忙长身而起,施礼道:“参见主公!”
我摆了摆手,命他落座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巫妖王阁下派你来有何见教?”
艾绒面露尴尬神色,有些难以启齿地道:“这个……师尊让属下把风师的遗物及战俘带来,交给主公和毁灭王阁下随意处置。”
我哦了一声,心中幡然省悟个中奥妙,不禁暗骂道:“他奶奶的熊,朽木·波德曼这只老狐狸果然老奸巨猾!他表面上唱作俱佳,似欲跟恺撒不共戴天,背地里却严守底线,生怕燕憔悴迁怒于他,故此把烫手山芋扔还给我。嘿嘿,不过他这么做也好,据说那个风轻袖跟林·路西法帐下的很多重臣都关系密切,只要把此姝转交给北线战场指挥官麒麟,相信定可起到不可轻忽的作用。”
一念及此,我微笑道:“呵呵,这是好事嘛!你干嘛哭丧个脸啊?”
艾绒没料到我毫不动气,脸上不禁难掩惊奇的表情,好心提醒道:“师尊其实是想……”
话音未落,我抬起手来,嘎然截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肃容道:“你别说了,我明白其中涵义。其实身为一方霸主,他那么做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毋庸插在中间左右为难,因为这对新月盟来说,也许是件大好事也不一定呢!我不是在刻意编造事实安慰你哦!”
艾绒这才释然点头,把风师的遗物呈了上来。
我定眼观瞧,那正是不久前在高台上见过的那条鹤嘴凤尾拐杖。当初由于距离太远,所以看得也不真切,此时拿在手中细细审视,我顿时生出一种奇妙绝伦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融化在空气里,似欲随风飘飞。
“好强大的法力啊!它居然可以自动吸收天地间游离的风元素,看来风师之名倒有小半来自这件武器呢!”我暗暗慨叹不已,不知不觉地手指抚至杖首位置,忽然发现此处有些异常。低头望去,只见那只仙鹤的左眼,居然被我没怎么用力就按得微微凹陷了进去。当下顿知其中另有蹊跷,却没立刻察看,反倒不动声色地把杖身搁到茶几上,指着杖头下首篆刻的古文,轻声念道:“风雷杖!呵呵,果然不愧是恺撒帝国第一名杖,我看比之孤令从的冰鳞杖还要胜过一筹哩!”
艾绒陪笑道:“不过它再厉害,也要饮恨主公剑下,属下认为十方俱灭魔剑才是天下无敌的兵器。”
我莞尔一笑,转移话题道:“那批恺撒刺客的行踪有头绪了吗?”
艾绒先是摇了摇头,既而啊了一声,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事情似的,从怀中掏出两张金票,放到我面前道:“属下差点忘了,这是师尊在临行前,特意命我转交给主公和毁灭王阁下的一点心意,权充牺牲将士的抚恤使用。他老人家说,无论如何都要请二位收下,否则实在于心难安啊!”
我心中暗忖道:“好家伙,他倒是会做人,恺撒、新月、日尔曼三方都不肯得罪呢!”念罢瞅了瞅那两张均为一千万面额的金票犯了难,皆因倔强如森达克斯之辈,绝对休想能用财帛攻势取得丝毫好感,这笔钱通过正常途径肯定会遭到拒绝,必须使用巧妙的办法,让其欢欢喜喜地收下才行。
想到这儿,我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汤姆的身影,不禁嘿嘿笑出声来,因为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只要命他暂时代收,再趁森达克斯消气后转交,定可达到目的。
艾绒哪知我所笑为何,也不敢随便过问,见此行目的达成,马上起身道:“师尊还在等候回禀,属下这就告辞吧!嗯,那名女俘虏伤势极重,幸好已由名医诊治,估计过段日子即可恢复普通人的状态,届时就能开始审讯了,现在却是不宜惊扰的。”
我嗯了一声表示明白,遂亲自送他到客厅门口,顺便转达了对巫妖王的谢意。
然后直至艾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这才重新返回厅内,迫不及待地拿起风雷杖,把那只仙鹤的左眼完全按了进去。结果等了半晌竟毫无异状,我心中纳闷,运用精神能钻入杖身,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搞明白,原来杖头鹤首内部是一道繁琐无比的机关,需要极其复杂的手法才能打开,幸好有精神能帮忙监视里面的机括反应,稍有异常即可停止并重新来过,不过即使如此我也足足费了一刻钟才把杖头鹤首卸下,从中取出了一卷缠得极细的书册。
“四象诀?”我展开书册,看到封皮上笔走龙蛇的四个大字顿觉眼前一亮,心跳猛然开始加速。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做梦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奇书居然从天而降。那可是比高唐道宗的五行秘术更高一筹的四象(注:指风云雷电四大自然元素)要诀啊,可以说风师的驭风、白如云的驾电都统统源自对它的领悟和心得,此书亦因此算得上是恺撒道宗的镇宗之宝。若能全部学会并精通,我将再不畏惧“天尊”燕憔悴,而安德鲁·欧奈也可后来居上,以年轻为资本,有希望超越所有大师级人物,登攀古往今来道宗第一人的无上宝座。
“晕啊,这不会是赝品吧?”我心情忐忑地打开《四象诀》,一页一页地翻将下去,仔细辨认和解读着每句话和每个字,不知不觉间,就完全沉浸在了全新的道法知识海洋里不能自拔。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的脚步声把我从太虚幻境中拉回现实,抬头一看,原来又是龙疆。
他躬身道:“主公,亚历山大小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