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的多管闲事和伏黑先生的不作为使整个场面看起来尤为古怪,我只说幸好秋山阿姨不在家,否则她看到了一定尴尬癌发作。
但是在场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好像都习惯了这个场景一样。津美纪和惠在沙发上坐下,父亲也在我边上坐下,将我介绍给津美纪和惠。
津美纪看着我,很乖巧地说姐姐好。
我对乖巧的小孩子没有什么抵抗力,更别说年幼时候的津美纪是个美人坯子,一举一动都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尤显温柔。
我在伏黑家待了一个上午,临近中饭的时候,父亲有些奇怪地往外看了一眼,问伏黑先生:“秋山什么时候出去的?”
伏黑先生看着手机,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站起来对父亲说:“我去找她。”
父亲立即应了一声。
伏黑先生换了鞋,拉开门之后走了出去,津美纪看着他的背影,没多久,她开始静静地掉眼泪。
我有些束手无措,惠也看着她,他从小就是个温柔的孩子,虽然不说话,却还是抬起手给姐姐擦了擦眼泪。
我将津美纪抱到腿上,一边用袖子擦着她的眼泪,一边问:“怎么了?津美纪。”
津美纪一开始只是一颗一颗眼泪的掉,随后慢慢抽泣起来,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我在恍惚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张嘴想说些话,想和父亲商量一下,却没有说出口。
我把津美纪搂得更紧了一些,让她靠在我身上哭。
小孩子都是很敏锐的,津美纪尤其是。因为秋山阿姨的精神原因,津美纪很小的时候就撑起家里的重担,照顾着母亲和自己。她聪明伶俐,怎么会不知道消失一个上午还不让人跟着的母亲去做了什么?
新年开始的那一天,津美纪在我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明还没有得到具体消息,她却已经向我们告示了最终结局。
在当天晚上的时候,伏黑先生回家了,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我,还有我怀里的津美纪和惠,又看了一眼边上靠着我睡过去的父亲,淡声说:“在这里休息吧。”
我用眼神问他是否一切都确定了,他反手关上门,走过来抱走惠和津美纪,然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个日子本来应该是举家欢乐的日子,却因为秋山阿姨而成了大家哀悼的日子。
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结束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的孩子留下毕生的阴影,并且永远也不会理解。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伏黑先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我们。秋山阿姨的终点选择了她爱人埋葬的地方,就在东京郊外的一座墓碑之前,她给自己喂下□□,然后靠在墓碑边上永远沉睡。
“庆幸的是,”伏黑先生说,“她没有把她的钱一起带走。”
因为秋山阿姨的事情,这个寒假我过得相当“充实”,照顾津美纪和惠,清点伏黑家剩余财产,以及帮助伏黑先生处理秋山阿姨的后事。
我回到高专之前还有些担心父亲和伏黑先生会处理不好,毕竟他俩一个看起来四体不勤,一个看起来随时都会甩手走人。
我最后请了附近的风见警官帮我照看一下,警官看到伏黑先生的时候,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我赶紧跟他说伏黑先生除了只是个小白脸之外没有干什么违法反纪的事情,他才瞅着我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是的。在这段时间里我算是弄明白了伏黑先生的职业——职业小白脸,他亲口跟我说的。当时听得我情不自禁想倒一倒耳朵里的水,怀疑是自己听岔了。
他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是个咒术师吧?”
我略微一愣,随即道:“你怎么知道?你并没有咒力。”
他哼笑一声,道:“我原本姓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