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桀不敢停步大步的下楼去,开了车就飙到了最高速往他和杜芳芳住的房子而去……
车子辅一进了别墅,杜芳芳就飞奔而出迎了过来,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圈下面明显发黑,显然昨天她也没有睡好,何以桀开着车见她过来,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想不踩刹车加大油门就这样冲过去撞死她,但这个念头只有一瞬,他不能为这样的女人赔上自己的命,赔上诺诺的幸福!
车子轰然停住,就在杜芳芳面前,她似吓了一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抚了抚胸口,唇边泛起一抹怯怯笑意:“老公……”
何以桀推开车门下车,他一改往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目光中透着岑冷却又狠利的神色,在望到杜芳芳的时候,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松软,杜芳芳甚少见到他这样,就算是上一次因为那些药的事他大发雷霆,但也不像现在这样,要她有捉摸不透的惶恐。
“老公,你回来啦。”杜芳芳不喜欢此刻这样的氛围,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道。
何以桀并不开口,他身子微微后仰,有些慵懒的靠在车上,在十一月末的阳光里,他的目光有些阴晴不定,从一边照来的阳光,在他鼻翼处投下浓浓的阴影,菲薄的唇紧抿着,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却将她深深的蛊惑。
因着身在官场的缘故,他向来是严谨却又圆滑的,平素虽然冷冽不苟言笑,但也不失温和,杜芳芳初次见到他这样不羁的一面,只觉心突突直跳,竟似小女孩一般微微红了脸颊。
“这段时间我很忙,也没有时间多关心你,你都做了什么?除了去医院看邓华,还有没有干过别的事?”
他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中指那里因着长年捏笔的缘故有清晰的一块薄茧,他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声音漠漠却又有着让人惊悸的力道。
杜芳芳微怔,想要摆脱他的手,却在他这般迷人的眸光中沉醉,她生不起气来,虽然他弄痛了她。
“我能干什么?除了去看邓华,就是待在家中,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的声音镇定,眉宇之间却有一丝几不可见的闪躲,何以桀把她一应表情都收在眼底,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轻扯唇角微微的笑:“哦,是吗?上个星期星期三有没有去过b市。”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出来,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个精准的时间,一时间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应道:“我在那里既没亲人又没朋友好端端去那里做什么!”
相思离开b市的时候,管家曾通知过他,他也只是估摸了一个时间,将杜芳芳可能去b市的时间定在了相思离开的前一天,果不其然,一击即中,相思的事和她脱不了干系已属必然,只是现在,他更需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福婶只剩一口气,她是唯一的知情人却没办法告诉他一星半点!
何以桀想及这里,微微的挑眉,捏住她下颌的手指忽然用力,那力道几乎将她的下颌骨捏碎一般,杜芳芳有些生气起来,忍不住抬手去掰他的手指;“何以桀你干什么呢,你弄疼我了!”
“疼一下,总比死,好太多吧杜芳芳。”何以桀收回手,忽然转了话题:“就因为我两天不回来,你就在肖伯出国的事情上动手脚?”
杜芳芳低下头抿紧了唇,眼珠子乱转:“我,我还不是找不到你,找不到你着急嘛,就只有想这样的臭主意了……”
说着,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赶忙又说道:“你别担心,我爷爷出面还没有他搞不掂的,你肖伯和他儿子移民的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最迟下周,对,最迟下周他们就能上飞机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他的神色,见他表情似乎和缓了一些,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以桀,我也只是太担心你,一天一夜都找不到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以桀,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打你电话也不接……”
她话还未说完,何以桀就抬手将她打断,转身想房子里走,一边走一边扯松了领带:“这几天有急事要处理,累的很,我先回去歇会儿。”
杜芳芳见他不问b市的事,心下微定,赶忙追过去低眉垂眼说道:“那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好好泡一会儿。”
何以桀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杜芳芳唇角就勾了起来。
他泡完澡出来,杜芳芳已经给他找齐了衣服,何以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头都不抬;“你先下楼等我吧。”
杜芳芳不愿下去,但现在这境况又不敢拗他,就乖巧的答应着下楼了。
何以桀换好了衣服,却久久未动,他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那个男人,他的眼底有遮不住的悲伤,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决绝,有深深的无法掩盖的怒火正在猎猎的狂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