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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老人擦一把泪水,坚决地说:“我得起诉,我得跟医院要钱。”

直到2005年10月宋可欣撒手而去,这场官司还没打完,因此,宋的父母拒绝搬动遗体,以此要挟医院,直至动用了110。至死,她的灵魂都没有得到安息。

李大夫和那扇神秘的门(4)

宋可欣的死讯是李大夫告诉我的,电话那端,李大夫叹口气说:“宋可欣是独生女,她的父母也都是独生子女。他们一家没什么亲人,更没什么朋友,现在,唯一的女儿没了,这老两口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是啊,谁能焐热他们业已冰冷的心?谁来关心那些活着心却已经死去的人?

活着,还是死去,真的成了一个问题。

。。

这样和那样的青春(1)

请亲爱的读者随我再回到2004年9月20日,就是蓝青死去的第二天,整个二病房虽然重又恢复一以贯之的忙碌,但气氛中总是弥漫着一股五味杂陈的气息。跟我手术时 “隔壁” 死后一样,蓝青住过的房间也是房门紧闭,窗户上贴着报纸,依稀透出紫色的光线,那是在进行紫外线消毒。凡是路过这间病房的人都目不斜视,刻意地视而不见,而那一份刻意恰恰暴露出它的无处不在。

这一天,我刻意地低调出院,回家。我很想对自己对面的那间病房视而不见,但是走出病房,我却无法回避,蓝青抢救的一幕就在我眼前。

楼道里没有一个人溜达,安静得让我不适应,我走得并不快,或许是因为内心有逃跑的感觉,也毕竟刚刚结束化疗,上车后,我竟有些气喘吁吁。

回家的日子一如往常,吃药、进补,定期检查血常规、尿常规,我的白细胞也一如往常地缓缓爬升,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稍事休养后的一个傍晚,我去家门口的小理发店理发,准确地说是剃头,因为已经没几根头发可理了。正是晚饭时间,店里没人。女理发师四十出头的样子,她一边熟练地操作,一边轻叹一口气:“现在得癌的人怎么这么多?我嫂子是乳腺癌。”

我没说话,因为我无从开口。头很快就剃完了,女理发师还帮助我戴好假发。“还挺时髦,你这发型。”她还退后两步,看着我。

每天,我接送儿子,吃饭、吃药,跟儿子一起学钢琴,陪儿子看动画片,两个假发套轮流戴(小缨还给我买了一个长发的发套),基本上我已经坦然接受了现实。也许,这注定是我生活中的一道坎;也许,它真的是让我认识生命的一个机会。

接受了现实,我就不断给自己打气。想想自己,我战胜的可是化疗、是癌症!我不是一般的牛,我是862班的牛!是小二班的牛!我基本确定,我自己的战斗即将结束,我可以关注更多的人,为写书做准备了。

休养生息一个月之后,我开始大野放疗。周一至周五,一天一次,共一个半月。用病友的话说,就像烙饼一样,今天这面,明天那面,这叫“前后野垂直轮照”。

放疗之前,先要画印儿。躺在操作台上,褪下裤子,李大夫很认真地画着。画完小腹部,我翻身,还要画臀部。忽然想起16床讲的笑话,我忍不住笑起来,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李大夫直起身:“笑什么?”

“没事儿。”我强忍着。

“不许笑了,肌肉放松;要不然画得不准确,烤不到病灶,烤到输尿管,你以后就不会尿尿了。”

我立刻止住笑。

放疗室里有各种器械,用于不同部位的放射治疗,有的像头盔,有的像铠甲,还有一个像淋浴房似的大家伙,那是用于全身放疗的。

放疗的病人通常都有家属陪伴,只有我独来独往。每天我自己开车去医院,等候放疗,放疗结束,我再开车回家。放疗的病友不少,要排队。每次我都不会等很久,因为病友们说我是自己开车来的,会让我先放疗,好早点回家休息。

其实,放疗的时间只有2分钟左右。我的放疗剂量不大,一开始反应也不大,所以这是我相对轻松的时段。

放疗是在午后进行,大把的时间用于赶路和等候,我觉得怪可惜的,于是我就在上午逛逛街,或者约会朋友甚至约客户谈谈业务,为我重新出山做准备。

生活似乎快要恢复原状。从剃头至今,已经快两个月了,我的头发也长成板寸,我于是摘掉假发。每次超短发逛街的时候,都会有导购叫我:“小姐,我们这里的服装都很前卫,很适合你。”

我笑笑:“我不想前卫,我是不得已前卫。”

“小姐,那你是演员吧。”

“你看过我演的戏么?”

“好像……”她有些尴尬,我在心里窃笑。

我挑选了一件衣服,“等我红了我一定来给你签名,现在你还是给我打打折吧。”

这样和那样的青春(2)

门诊放疗期间,我注意到两张年轻的面孔:刘小娜和王琴,巧得很,两个人都是25岁,不同的是,她们俩一个阳光灿烂,一个妖艳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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