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外面等着,不必进屋服侍。”男人下轿后,对身后随从吩咐道,随后抬步走入书房。
火光微亮,莫熙宁在书桌旁坐了会儿,对外间道:“方子入屋伺候。”
方子是莫熙宁的车夫,偶尔也会抬抬轿子,但从未进过莫熙宁的书房。
事实上,这间书房除了白苍,还没有哪个家奴进去过。
而自白苍被逐出府后,莫熙宁已经一年有半未曾叫人进去伺候过了。
因此方子在听到召唤后,心里蓦地一抖,大脑紧跟着一片空白。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眼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将之拢在袖中,暗中用力握紧,并轻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躬身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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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更得有点儿晚,抱歉!
第十一章 处置
“小的给爷请安,不知爷有何吩咐?”方子强自镇定地问道。
烛光下,莫熙宁神色平静看了他一眼,道:“磨墨。”
只是寻常一瞥,方子不知为何觉得双腿发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的只是一个粗人,哪会做这种精细的活儿,没得糟蹋了爷的东西。”
莫熙宁拿了墨条,在砚台上不急不缓地打着圈儿,随意问道:“你跟了我多久了?”
方子闻言不仅双腿发软,还脊背发寒。
强忍着心里那汩汩外冒的寒意和声音里止不住地颤抖,他笑容有些扭曲地道:“回爷的话,小的自八岁卖入府里,跟爷当小厮,已经八年了。”
八年还养不熟一个人,莫熙宁磨墨的动作一顿,示意方子,“你来。”
方子急忙摆手,“小的不会!”
“不会就学!”莫熙宁的声音里已失去了那股好耐心。
方子战战兢兢拿了墨条,在砚台上小心翼翼划着,就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
“端给我。”莫熙宁待他磨地差不多了,吩咐道。
方子立刻犯了难。
却不得不听从吩咐,双手捧起砚台,莫熙宁伸手接过,在方子松手时,手也跟着轻轻一抖。
“啪嗒!”砚台砸在桌上,墨汁四溅,污了莫熙宁一身。
方子立刻跪下,“咚咚咚”地磕着头,“求爷饶命!”
屋子里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屋外的人,书房外立即响起敲门声。
“无事。”莫熙宁对门外道,随即转向方子,“说出收买你的人,我可饶你不死。”
“小的对爷一直忠心耿耿,求爷明鉴!”方子上下牙齿哆哆嗦嗦地碰在一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知晓背叛我的下场。”莫熙宁掏出帕子,擦着溅到脸上的几滴墨汁。
莫熙宁对待下人还算宽厚,但若有人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则严惩不贷。
莫熙宁有的是方法让人生不如死,在白采死的时候,方子就见识过了。
他任命般地跪在那里,如断了脊椎的鱼,头都快垂到地上,声音里透着一股濒临死亡的绝望:“小的一时利欲熏心,求爷赐死。”
“你是宁死也不说出收买你之人?”
方子苦笑,他可是拿了一笔不小的钱,凭着那笔钱,弟弟能娶上媳妇儿,妹妹也能置办一些拿地出手的嫁妆,他原就是因为身子弱,累父母掏空了家底,又何苦再次连累家人遭罪。
“翠珠儿今年也十四了吧,在大奶奶屋子里做二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