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的工作就交给我,你们在这边小心布局,还要继续保持全民抗战的气氛,毕竟贼匪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块儿阵地。”
阿圆说的很有把握,以至于卢千总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万重阳至今还跟阿圆有那么——一腿?
其实这是因为阿圆知道,吴路和白承光带着百十口子精兵强将驻扎在祁阳呢,既给他们一个练兵的机会。又有可能给万重阳谋一个政绩。这事儿。怎么看都划算!
“就放出风声说古墓在祁阳城西的半山腰吧!我即刻就出发,到祁阳布置伏兵,你们就留在朱阳看顾父老乡亲就好。”郡主摆摆手潇洒的往外走。
胡县令这会儿有些感激涕零,这么肯担当的郡主真不多见,有勇有谋不畏危险,朱阳县的子民实在是有福气,怪不得封号就叫“福瑞郡主”。
“老夫替朱阳的百姓,多谢郡主大义!”
阿圆回转神启齿一笑:“要是在祁阳县如愿抓获贼匪。这功劳被万县令得去了,您——可不要心中后悔。”
“郡主大义,万县令大义,老夫五感铭内,万分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后悔?”胡县令长长的作了一个揖,那态度是真诚恳,一揖到地。
有了解决的办法,县衙内的人都很振奋,现在的任务分成了两个。继续紧锣密鼓组织埋缸听音备战,坚持到明日这个时辰。估摸着郡主就已经赶到祁阳县了,再小心的放出风声,给郡主一个布局捉贼的时间。
休养了一天的齐子玉态度很坚决,姐姐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再带上三个孩子,跟白老二夫妻和采莲打声招呼,几辆马车迅疾驶出城外,随行的护卫快马加鞭紧紧跟随。
“娘,我们现在就去看光爹吗?那能不能在祁阳县多留几天?”“小老二”念念不忘那群傻兵蛋子,记得上次还得到了一个永久的仆人。
穷困的山沟子本来不受世人欢喜,可偏偏孩子们留恋那里,两个小子头顶着头嘀咕半晌儿了,只有宋好好昏昏欲睡。
阿圆又换乘了齐子玉的马车,照例检查一下丫鬟们的服侍是否到位,这孩子心理脆弱还亚于女子,不得不小心呵护着。
“姐——,”齐子玉这会儿发声清晰多了,半倚半靠在马车的壁上。
据说小孩子都会对把自己从危险中救出来的恩人格外亲近,何况这恩人还跟自己有血缘关系,齐子玉小心翼翼的试图讲述在地下的经历,憋在心里太久了,会越来越恐惧。
“不怕,多说几遍就会觉得这其实没啥,你是个男子汉,是齐家唯一的男丁,将来还要顶立门户呢!”阿圆做思想工作向来很简洁,表情也不丰富,淡淡的语气却能让人心中安宁。
“……我眼前一黑,就好像蹬空了似的,漏到了什么地方……”
那必然是进了地道的入口,头上被蒙上了布袋之类的东西。
“我一挣扎,头上就被打了两下,然后——”,齐子玉的声音开始惊恐起来:“然后有人就问我,出生的时辰……”。
阿圆伸手拍了拍弟弟的手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询问子玉的出生时辰做什么用?莫非“摸金校尉”们掳掠女子回去,还会明媒正娶交换庚帖?
“我说了以后,那些人就很生气,吵嚷着说是什么这生辰真难凑齐,到什么时候才够数儿啊!我听不懂,旁边——旁边——就有人来拽我,说是既然生辰不对,那就由他享用好了,女人还怕多?”
齐子玉的眼泪又流出来了,身子也哆嗦着,但是,在姐姐鼓励的目光下,依然断断续续的说完了整个经过。
“我很害怕——就大声哭叫,说我不是女人,我不是女人,我是男人!结果,就有人扒我的衣裳……”。
扒了上衣扒下衣,连脸长什么样都没人在意了,隔着麻袋之类的遮挡物狠踹了几脚,齐子玉就昏倒在地了……
然后,应该是外面开始挖掘地道,炸毁地道等一系列攻击,贼匪们再也没想起来还有个抢错了的小子不知死活呢。
再然后,贼匪撤退,水淹墓穴,齐子玉因为始终昏迷不醒,没有发出半点动静,才堪堪逃过一劫。
“子玉,你真幸运!这样艰险的情况下还能得以逃生,你知道吗?有句话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呀,以后就会幸福美满一马平川啦,恭喜恭喜!”
阿圆的脸上笑靥如花,眼睛里是真正的欢欣和觉得幸运,不像母亲那样的女子,总是遇到困难时立刻眼泪汪汪,仿佛天已经塌下来似的。
姐姐的情绪,迅速感染了当弟弟的知觉,齐子玉艰难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登时间就觉得那些羞辱殴打,其实真的没什么。
马车还在奔驰,齐子玉终于又睡着了,在跟姐姐倾诉了一番之后,他放下了心结,呼吸平稳的进入了香甜的美梦。
中途在驿站休息了一夜,黎明赶路,没有遇到任何异常,进入祁阳县城地界,当然也没有遇到来欢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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