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炬思考着问:“会不会来不及啊,过年物流都停了,明天就是快递站营业的最后一天了,明天能到吗?”
凌乐安摇了摇头。
“那谁家里不是开快递站的吗?大不了咱们去找他要钥匙,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后天还是大后天?”
徐良科从来就不是个老老实实守规矩的人,他说的人则是剪头发那天在路口等红绿灯时碰见的小孩,那名头发染成了浅棕色的高中生。
“今晚送到。”凌乐安坚定地说,打断了他们无意义的担忧。
徐良科笑着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邱炬心情复杂地吐槽:“这是什么霸道总裁发言……”
五个人回到井婆婆家把东西放下,顺便吃了个午饭。
下午井以打算爬山去烧香了,凌乐安肯定是要一起去的,另外三个人对视一眼,无声地达成了一个共识——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单独上山,孤男寡女的,万一再摩擦出爱情的火花了怎么办?
只是想想这种情况就让人很难以接受,三个人用视线交流着,突然就有了一种老父亲心态。
井以不知道他们脑海中正在想的事,只是迟疑地看向他们,犹豫地问:“真的没关系吗?阎哥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今天不需要收拾东西吗?”
阎斯年挠头,“奥这个……哈哈哈……我回家的话,我妈说人回来就行,不需要收拾行李。”
井以半信半疑,又看向徐良科和邱炬,问:“你们不是要整理谱子吗,我记得小科昨天说写了一首歌来着……”
“一起上山找灵感嘛不是。”徐良科打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啊,这样啊。”井以倒是没什么意见,能一起去的话当然是更好了。
他们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太阳斜斜地坠在天空中,天气有点阴沉,凌乐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晚上好像会下雪。
车开到山脚下,想进去还得买门票,不过也不贵,一个人二十元,有学生证的话还可以打五折。
徐良科走在最前面,山上的景物对他而言太过熟悉,所以也就没什么好留心去看的景色。
那座寺庙建在半山腰处,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来,井以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他们究竟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
也没游客,也没什么商业合作,平日里只有当地的居民偶尔会来。
这座寺庙其实并不大,院子和房间都带着一股历史悠久的感觉,来来往往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唯一能称得上特色的大概就是种在院子最中央的那棵菩提树,这棵树到现在仍然是葱葱郁郁的样子,树身上绑着好几条红色的布,一根根枝桠上帮着数不清的红色布条,上面用墨汁写着字。
菩提树是常绿乔木,四季常青,一般都是在春秋叶片新老更替时才会落叶。
邱炬和阎斯年还有徐良科正绕着那棵树转,三个人合抱都不能完全地抱住树身。井以走到房间里,里面立着一尊巨大的石像,镀着金漆,井以点了三柱香,插进香炉里,然后又往功德箱里塞了好几张现金。
旁边站立的僧人笑着双手合十,向她微微鞠了一个躬。凌乐安则是看着另一面墙上的护身符,嘴角抽动问:“……这里的护身符是批发的吗?”
他从自己衣服里拿出始终随身携带着的那个护身符,本来以为是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却看到了满满一墙一模一样的护身符。凌乐安有点不爽,甚至动了干脆把这些都买下来的想法。
井以看见他拿出护身符有点意外,因为没有想到凌乐安居然真的会随身携带。
井以笑着提了一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红绳,提出了自己被衣领盖住的,那个和凌乐安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嗯,这里的护身符都是一样的。其实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玄乎的作用,但是带着这个会让阿婆很放心……或者说,真正有意义的其实是亲人的关心吧。”
井以攥着护身符笑了笑。
“这样啊。”凌乐安的目光落在井以手中的护身符上,然后又不由自主地沿着鲜红的尼龙挂绳往上攀爬,最后停在井以白瓷一样细腻纤长的脖颈上。凌乐安忽然有些口干舌燥,他收回视线,低头重新看着手里的护身符,又觉得它顺眼起来。
井以和凌乐安并肩从房间里走出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日光斜斜,照在那棵菩提树上颇为漂亮,井以指着那棵树对凌乐安说:“每年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庙里的僧人会在上面绑上新的布条,二十八那天所有人都可以来这儿写自己的愿望。”
“这棵树上面有你的愿望吗?”凌乐安抬头看着那棵菩提树,有些好奇地问井以。
井以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每年二十八我都在家里和阿婆一起包饺子。不过听说挺灵的,你有什么愿望吗?难得回来一次,今年大家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