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细问酒具特点时,不少人都记得,酒壶上有个奇怪的图案,月亮里一只蛾子。
妖王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觉得既然那图案可疑,不如诈一诈那女婿。
某天夜里,妖王留了封信在女婿枕边,信上画了那个图案,以及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夜子时,送纹银一千两至城外十里亭。
说来也有趣,第二天晚上,那女婿真的鬼鬼祟祟送了一千两银子到十里亭,还质问蒙面的妖王,“坊主不是说了,是一次性买卖么!酒壶都已经摔烂丢河里了,无凭无据,为何还来勒索……”
说完,那女婿就要走,妖王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把他放了。
反正也不是衙门办案不需要讲究证据什么的,妖王把人逮住了,拽进无人的树林子,给他上了点手段。
那女婿立刻就一五一十招了。
妖王从他口中得知,此人原本是个赌棍,欠了赌坊许多钱,于是跟赌坊联手制定了这么个吃绝户的计划。
而具体的谋害方法,就是用一把酒壶来下毒。
这把酒壶是特质的,壶把手上有个机括,可以转动,同一把壶倒出来的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一起喝着酒就能把对方暗害了。毒也是对方提供的,慢性,中毒之后不会立刻发作,会慢慢累积,最后死状形同病死。酒壶是月蛾坊定制的,五千两一个,用完之后销毁,残余部分丢入河中。
女婿找月蛾坊定做了这么把壶,夺人财产之后跟赌坊分了账。
展昭听完有些上火,觉得也太不像话了,忙问妖王,“那女婿怎么找到这月蛾坊的?从来没听说过啊。”
“我也问他了,他说并不是他去找的人,而是人找的他。”妖王回答说,“那女婿想神不知鬼不觉搞死那一家人,正没招呢,就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说来也巧,也是放在枕头边的。”
“那个月蛾坊的目标,是经过他们筛选的吧。”白玉堂算是明白了,“是自己去找客户,而不是客户找他们,确保了保密性。”
妖王点头,“没错。”
“那第二个例子呢?”众人让妖王接着说。
妖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五千两买一把酒壶,害死了全家人,这如果只是月蛾坊做的一件小案子的话,那么制造山崩,害死知府,就是他们做的大案子了。”
“知府?”众人都瞧着妖王。
妖王点点头,“我那个朋友扬州知府。”
众人都一惊。
小四子也问,“给妖妖写信的那个知府么?”
妖王点头,“我将查到的事情告诉了好友,他便开始着手调查月蛾坊,结果突然周边某个村庄出了疫病,他去救灾的途中,偶遇山崩,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给砸死了。”
众人都皱眉。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觉得蹊跷,就去现场查看。”妖王放下杯子,“我站在山边时,突然跑来了一个放牛的小娃娃,递了封信给我,说是刚才一个路人让他给我的。我拆开信,里面就是我之前放在女婿枕边的那张信纸,下面加了一行字——少管闲事。”
“等我回到扬州府,发现女婿死了,赌坊的掌柜也死了。”妖王叹了口气,“可惜那会儿我没有时间追查此事,差不多到了要去捡小游的时候了,所以我就急着返回天山了。”
“竟然是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了……”众人都感慨,那会儿天尊还没从蛋里孵出来。
“我本来想着,坏人也有个寿命,万万没想到……”妖王拿起那把酒壶,看着壶把手上的图案,“祸害真能遗千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