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于运动嘛。”江知苒道,“平时热归热,却没有什么机会出一身汗。反正下午有时间,就干脆运动运动了。”
现在的女子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在深闺里,平时连多走几步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运动了。
来自后世的江知苒很清楚这样对身体是不利的,而现在的医疗又落后,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江知苒可不想再一次尝试英年早逝的滋味。
“生命在于运动?”赵斐重复着江知苒的这句话,随即点点头道,“倒是有点道理。”
“皇上先喝茶。”迎夏上茶后,江知苒道,“臣妾先去整理一下。”
“去吧。”
得了赵斐的首肯后,江知苒就带着迎秋和金钗进了卧房。
在身边只有迎夏和金钗两个宫女时,江知苒的穿衣打扮都是迎夏一个人在管。后来秋冬来了之后,就基本上由迎秋接手了。
所以现在江知苒把自己也喊了进来,干了亏心事的金钗就觉得心虚了。
“知道我喊你进来的原因是什么吗?金钗。”江知苒问。
“奴婢不知。”金钗道。
“不知?我见你心里清楚得很。”江知苒从镜子里看向金钗,“平时你什么样的我也不想说了,但是今日皇上在这儿,你可得给我夹起尾巴。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惹得皇上对我不满的话,那么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听到了没有?”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知苒的脸都已经冷下来了。显然这并不是在开玩笑,而且特意只跟金钗一个人说,也足以可见她平时对她就已经十分不满了。
“奴婢听到了。”金钗也说不出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但是江知苒警告了她一番之后,就没有再搭理她了,挥挥手让她出去之后就对迎秋道,“不用给我梳什么样的发髻,直接整理一下就行。”
因为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她就让迎秋从她两耳处各挑一撮头发,然后用红头绳绑至脑后。
“这样就可以了吗?美人。”迎秋问道,她总感觉这样会不会太随意了一点?
“可以了。”江知苒道,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发现了赵斐并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性子,所以她觉得他是不会跟她计较这个的。
果不其然,等赵斐看到江知苒只梳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发型,脸上也没有化什么妆的时候,也没有生气,只是道:“你在朕面前倒是随意。”
“那是因为臣妾知道皇上您是个心胸宽广的明君啊。”江知苒张嘴就是一句彩虹屁。
这个小嫔妃也太会拍马屁了。
赵斐心想,要不是看在她年纪小,怕她脸皮薄,他定要好好地说说她。
“朕今日来是想要告诉你,许多人对你的风扇赞不绝口。”赵斐道,“别的地方暂时还不清楚,但是长安的木匠确实是因为风扇的出现,多了许多的活儿,从而帮补了生计。”
《荀子·哀公》中有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对此,赵斐深以为然。之前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对左右丞相动手,直到风扇的出现,让赵斐意
识到——
他想要的时机到了。
“真的?”江知苒眼睛一亮,然后问道,“那宫外出售一台风扇的价格是多少?”
“普遍的只需要一两银子左右,至于其他想要定制或者想要好材料制作的话,那么价格会更高。”赵斐道,“朕并不阻止百姓的选择,但是已经下旨让人控制好最低价格。”
“每台风扇的制作成本大概在六百个铜钱上下,最多不会超过六百五十个铜钱,这当中的利润,朕已经让人制定好合理的分配……”
江知苒原本只是想知道宫外的风扇价格是不是普通的黎民百姓都可以负担得起,却不料赵斐却从方方面面的都回答了她。
本来听到宫外做一台和她一样的风扇只需要一两银子的时候,江知苒是想感叹宫内宫外的物价真的是差太多了。可是等听完赵斐说的之后,她看着他道:“皇上,您一定是个好皇上。”
这次江知苒可不是拍马屁了,事实上如果赵斐不关心百姓的情况,只关心将风扇推出去之后自己能不能得到一个好名声的话,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对每台风扇的制作成本,出售形式甚至是出售价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甚至特意派人控制价格和制定合理的分配?
赵斐每日批阅奏折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不少大臣们在奏折里用特别华丽的文辞来夸赞他、歌颂他,明明他觉得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干,结果却被他们夸得跟千古一帝似的。
赵斐很清楚,他们这些夸赞和歌颂只是为了讨好他,奉承他罢了,所以他每次看完内心毫无波动。但是现在听到江知苒用这样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来夸自己,赵斐竟然会觉得耳朵有点发烫。
“这也有你的功劳。”赵斐道,从最近这几日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不少弹劾右丞相及其党羽的奏折他就知道,他之前发出去的那道圣旨起了作用。
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看到了一点胜利的曙光,饶是赵斐平时就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也难掩愉悦。他原本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消化掉这份愉悦,却没想到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永延宫外。
所以别说是江知苒了,就连赵斐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会来承欢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