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秀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再则江宛秀也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所以要她向江知苒道歉,她哪里乐意?
“我倒是觉得秀儿说得没错。”刚刚被江知苒一句话给顶回来的江老夫人却突然开口道,“老二在外头当个清廉知府,哪有什么积蓄,所以婕妤你也别觉得抹不开面子,这一千两银子你还是收下吧。”
虽然江老夫人并没有明说,但是她这番话四舍五入简直就像是直接让江知苒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本来江大夫人就因为江宛秀说的话而头疼了,结果还没有解决好她的问题,江老夫人又来添乱。
这要不是因为身份和场合都不对,江大夫人都想抓着她的肩膀让她清醒一点,她们今日来可不是找珍婕妤的麻烦,而是修复和她的关系的!
“祖母这话倒是有点道理,不过……”江知苒倒也没有生气,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迎冬道,“你去把库房的登记簿拿过来。”
“是,婕妤。”迎冬连忙应了一声,他们是江知苒的宫人,自然是和她一条心。见江老夫人和江宛秀这么看扁江知苒,迎冬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了。
将库房的登记簿拿过来之后,听到江知苒吩咐她将皇上赏赐的东西都念一遍的迎冬顿时就来劲儿了,打开登记簿便嗓音清脆地念了起来。
“可以了,可以了。”趁着迎冬翻页的时候,江大夫人连忙打断道,“婕妤你也别怪你祖母和秀儿,她们也是担心你在宫里不够银子花而已。”
这话说得……
别说是江知苒了,怕是连亲自说出口的江大夫人自己也觉得假,但是假也得这么说,不然的话这场面没法收拾了。
“我在宫里确实是不缺钱花,但是既然祖母和二妹妹非得要我收下这一千两银子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江知苒可没有那么好脾气,她不发火而已,不代表她高兴被江宛秀和江老夫人讽刺的。
说完她还补刀道,“虽然这一千两也不多,但是也好歹是大伯父和大伯娘你们的一番心意。”
江大夫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们这一千两是白送了,不仅没能让江知苒领他们的情,反倒是直接把人给得罪了。
江大夫人当下气得呀,都想敲开江老夫人和江宛秀两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水了。
江老夫人也没有想到江知苒会这么不给面子,她好歹是她的祖母,她竟然半点脸面都不给?
江老夫人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记得这是你大伯父和大伯娘的一番心意就好,这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饮水思源。”
“而且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血浓于水的至亲还要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这兄弟姐妹之间要是不互相扶持的话,那么是走不远的,毕竟独木难支,孤掌难鸣。”
“婕妤你现在还年轻,或许不太能很好的理解这些道理,但是你是我孙女,我这个当祖母的总不可能骗你,看你现在过得多好就知道了。”
江老夫人的话听得江知苒想笑,她承认她能够和赵斐在一起,确实是因为江家当初哄骗她入宫选秀,但是江老夫人要是想将她现在的一切风光都记在江家的头上,那未免脸太大了吧?
因为按照原来的轨迹,原主会死在万充容的构陷之下,而她要是没有锦鲤的话,在宫里绝对会吃上更多的苦头。
“祖母这些话我暂时记下了,但是我觉得做人最重要的应该是安守本分。”江知苒看着江老夫人她们道,“我知道有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没错,但是如果让我知道有谁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的话,那么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江知苒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所以才同意让江家的人入宫的,毕竟她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江老夫人她们现在知道了,江知苒允许她们入宫并不是想要和他们握手言和,而是想要警告他们不要在外面胡作非为而已。
“婕妤说这样的话,难道忘了你是江家的女儿吗?”江老夫人因为不喜欢江母的原因,所以对她所出的江知苒也没有多少的慈爱之心。
要知道原主并不是从出生开始就不在长安的,而是七岁之后才随着父母离开长安,但是在长安的那七年间,原主并没有在江老夫人那里感受过半点的疼爱。
所以即便她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但是事实上还不如那些守望相助的近邻。对原主而言是这样,对江知苒而言就更是这样了。
“我确实是江家的女儿,但这个江,是江安的江。”江知苒从不否认自己是江父的女儿,但是在她的心目中,江父是江父,江家是江家。
江知苒这话一出,江老夫人的脸色都气白了,就连江大夫人的脸色也隐隐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要知道江知苒如果不亲近他们的话,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成了竹篮打水——
一场空?
“这个嘛,其实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江大夫人连忙打圆场道,“婕妤确实是年轻,但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成算的,所以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说对吧?”
江大夫人可不知道江知苒这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气话,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看着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