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春在其后帮沈镜证明真心,留在白玉棠身边。
宫春烦躁:“我倒想帮你解释,主上一直昏迷——他中了情蛊。”
“情蛊?”
牢房光线昏暗,隔着一层面具,也能看出,宫春脸色难看:“独孤彤的手笔。中蛊人会疯狂迷恋上第一次承欢对象,一旦理智回归,想要清醒,就会被蛊虫反噬,七窍流血而亡。”
沈镜怔愣片刻,眼前浮现白玉棠那一只红眸。
宫春打量着沈镜,沉声问:“沈镜,我问你,你对主上,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沈镜颔首。
宫春掏出一把匕首和一枚瓷瓶,放到沈镜身边:“这蛊发作,只一味药可解——真心人的心头血。连饮七七四十九日。沈镜,我再问你,你到底是否真心?”
“真心才有用。”
“是。”
沈镜摩挲着造型简朴的匕首:“人心头血有百滴,即使每日只取一滴,我也很难活下来。”
宫春:“是。”
沈镜倏然对上宫春的双眼:“我该如何信你?”
宫春将沈镜打扮成宫婢,带她去中宫。
白玉棠静躺在床帏中,眉心几道折痕。
他不算年轻,落胎、受伤、中蛊,身体受不住,肉眼可见地憔悴沧桑。
探脉,果是中蛊之兆。
沈镜叹息一声,指尖一点一点,将一双黛眉抹开。
沐浴、更衣、取血。
未免多生事端,除去第一日守着,唯每逢七,才能偷去中宫看一眼。
十四日,夜里传来消息,昏迷大半月的白相父,终于苏醒。
沈镜的心头血日复一日,秘密运往中宫。
经过取血,宫春对沈镜十分信任。消息不吝惜向其传递。
白玉棠架空独孤彤,成为实际上的皇帝。
重赋税,苛极刑。民不聊生,哀怨遍野。
一意孤行,筹谋十万童男,十万童女祭天,为早逝的孩儿祈福——陪葬。
在上述政令对比下,大费金银,修行宫,征女宠,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二十一日,沈镜照例易容,夹在一众御膳房的女婢中,进入中宫。
檀香、酒香、药香,混在一起。
女婢们侍立两侧。
珠帘掀开,一人缓缓走出,是只着中衣的白玉棠。
经过调养,面上终于微微有了几分血色。
一红一黑的眼眸,眸光划过两排女婢们的姣好面庞。
姿容尤盛的陌生红裙女子,随在白玉棠身后,替他披上外袍,捻酸道:“可有相中的?”
“姿色平平,难以入眼。”
沈镜心中微妙地一堵,垂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