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姩在知道阿霖出事已经是半月后,此刻她们两人才刚刚赶到北边,年乘河将谭天召回的消息已经交代清楚,将由他自己和她们二人继续前行。
许姩问道为什么将谭天召回去,年乘河只说是那边临时决定需要由一个人暂时担任一个职位,这职位思来想去只有谭天一个人能够做到便连夜将他喊了回去。
这理由许姩当然是不相信的,更何况年乘河撒谎的技术如此拙劣,除非她是个瞎子,这还能相信相信他。
他这一副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几个字,先也懒得继续追问,反正再怎么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先假装自己已经知道了,在慢慢套话。
谁想还没来得及套话,年乘河自己便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入夜,夜色微凉。
许姩站在年乘河门外,准备敲门。
正准备抬手,就听到里面自怨自艾的声音。
凑近一听,发现年乘河像是在给某人回信。
这地方地处偏僻,经济发展不起来,别说什么电话,就是出门也够的让人累的,除了写信,也没什么办法能够和外界的人交流。
许姩干脆贴在门口窃、听,说不定就是关于闵城的消息。
这几日她旁敲侧击的问,年乘河倒是说了不少关于闵城的消息,左提右提就是不说阿霖。
年乘河看着手里的信不断地发愁。
三爷的病更严重了,现在就连饭都有些吃不下去,每日只能靠营养液吊着命。
这消息他都开不了口,不知该怎么和小姩说。
她这人这么重情义,又这么喜欢三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提着笔准备回信,才刚刚写下两个字,又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娄匡里,又写又丢,原本空空的娄匡里此刻已经溢满了一筐的纸。
一直纠结到了半夜,几乎是从笔缝里写出的几个字。
“我会尽力协助找到药材,这边一切安好,勿念”
许姩原本半弯着的身子已经重重砸在地上。
这声音将房间里的年乘河吓了一跳,连忙拉开门,看见的是发丝有些凌乱的许姩跌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小姩”
许姩无望的看向年乘河,眼里都是空洞和眼泪。
刚才年乘河说出的话她都已经听去了大半,已经能够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梳理了个遍。
果然和她想象的差别并不大,阿霖受了伤,此时伤重。
“他如今如何了?”
年乘河想上前将她扶起,可看见她那一双眼睛是又硬生生的缩回了步子。
犹豫踟蹰间,他还是说出了口。
一字一句犹如重锤敲在她的心上,敲得她鲜血淋漓。
“只能开营养液吊着,就连喝水都是问题”
明明她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一小会,他就出了事?
她唇瓣泛白问“是因为什么?”
“煤矿,他听说有一处煤矿就赶了过去,也是怪我,这煤矿原本是我发现的,是我告诉他的,要是我不告诉他,也就”
“这不怪你”许姩勉强支撑起来自己虚弱的身子“不怪,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的问题”
年乘河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许姩的衣角上,不敢去看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