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名眼看有人向他冲过来,将李时青向前一推,就向李时青的车跑去,但是刚刚拉开车门,就被人抓住胳膊甩到地上,他奋力挣扎,奈何双拳不敌四手,很快被陈武的手下制服。
“没想到啊,”陈武抱着双臂,看着被押到他面前的严名,“你表面上归顺我们五爷,结果包藏祸心,竟然毒死了他!”
严名已经知道自己被涮了个彻底,也知道必死无疑,胆气竟然豪壮起来,大笑道:“好,好,能给豪猪陈当替罪羊,我严名死得也值了!”
陈武面无表情看着他,等他笑声歇下去,才淡淡道:“谁说我要你死?”
严名一愣。
陈武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慢慢道:“听说你自己不吸毒,是不是真的?”
严名大惊失色,挣动起来:“你想干什么?陈武!你不要做得太绝!”
“什么是太绝?”陈武冷笑着问,“我想把你关起来,让你染上毒瘾,然后放你出去,同时放出话来,说毒死我们五爷的凶手逃跑了,凡是抓住他的,本帮必有重谢。严名,这样算不算绝?”
“陈武!陈武你杀了我!”严名脸色惨白,发着抖喊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他哀号着被陈武的手下一路拖到车上,可能是嫌他太过吵闹,某个小弟狠狠打了他一拳,不知是将他打晕了还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闷的空气重新笼罩在路面上。
李时青双手被反绑,刚才又被严名推倒在地上,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起来。看到严名的惨境,毕竟物伤其类,何况又是自己的亲外甥,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正惊惶间,一道阴影已经笼罩过来,陈武站在他面前。
“你,”李时青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干涩,马上咳了一声,道,“你也要这样对待我吗?”
“我倒是想让你们舅甥两个做伴。”陈武冷笑道,“可惜萧厉不同意。”
李时青皱起眉头。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吗?那我告诉你,”陈武蹲在他面前,“三年前,不是萧厉找上我,是我找上他,你以为谁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的?”他看着李时青,笑容更加冰冷,“他被关到邻省监狱那次,也不是他找上我,还是我想法设法截住他;还有,我跟萧杨合住在一起,你真以为是严名的主意?”
他伸手提起李时青的领子,压低声音:“我恨陆五。我以为萧厉肯定一样恨你。但是真奇怪,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尽最大的努力对你忠诚。犹豫到现在才动手就算了,结果现在陆五死了,你得活着。你凭什么?”他端详着李时青,语气真的很疑惑,“像你这种老杂毛,你凭什么?”
李时青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忽然一笑,竟有凄凉的意思在里面:“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陈武皱着眉头想了想,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对阿龙道:“你按照萧厉的意思保护这个老东西,还不烦吗?”
阿龙笑了笑,向前几步走到陈武身边。陈武带着他走开,跟自己的手下吩咐几句,看着手下过来把李时青和保镖三个人都绑在车里。之后就和手下带了陆五和其他几个人的尸体,各自上了车,十数辆汽车井然有序地依次离开,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李时青被绑在驾驶座上,挣动了两下发现挣不开,神色慢慢灰败,他一生混迹江湖,更落魄的境地都遭遇过,但此时却有一股从未经历过凉意慢慢袭上来。与此同时,他身上那种岁月洗练出来的,笑傲本城的风范也随之慢慢消逝不见,只一双眼睛透出幽光,令人想起月夜中孤狼的悲鸣。
他用这种凄惶而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路,犹如石像。直到半小时后,远远听到警笛声响,他的眼神才突地一亮,凄惶与怨毒都瞬间收尽,两眼深潭平静无波,片刻不离警笛传来的方向。
远处出现警车身影,一共三辆,开到近处停下,车门开处,正是萧厉。
他穿着深色裤子,白色衬衫挽着袖子,修长挺拔,月色下显出一种温和无害的俊美。
李时青死死盯着他,眼神的热度几乎要烧穿挡风玻璃。
萧厉却径自绕到警车另一侧,打开车门,迎出一个拄着拐杖的齐修远。
在李时青眼里,齐修远最多只是普通的斯文,不但毫无气势,甚至非常狼狈,可是萧厉却用那样一种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不是个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的伤员,仿佛他没有动作缓慢又难看地从车里钻出来,仿佛他一点也不丢脸。而齐修远脸上的表情竟然也毫不羞愧,好像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笑,好像萧厉就该这样看着他一样。
李时青看着齐修远晃了一下,看着萧厉伸手扶他,看着齐修远的手搭着他的腰,看着他们交谈,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然后看着他们并肩向这里走来。
他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万念俱灰。
第 78 章
萧厉和齐修远走过来,先打开后面的车门把那两个保镖放出来,两个人面色很是难看,估计也知道目睹了帮派秘密,不会有很好的结局。不知萧厉跟他们说了句什么,两人如蒙大赦,逃命般向本城的方向跑去,其中一个人踉跄了好几次,不知是不是吓得腿软了。
萧厉又转身跟齐修远说话,两个人像是有点小小的争执,最后齐修远妥协,他拿出一个大信封,不太情愿地交到萧厉手里,看了驾驶座一眼,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向警车走去。
车窗是贴膜的,李时青知道齐修远看不到他,但是他看过来的那一眼,却仿佛直视着李时青的眼睛似的,带着些微的不满,李时青只想冷笑。
等到齐修远终于回到警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