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个称呼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仅仅只是两个普通的字眼而已,他还远没有臣服。
黑暗中,秦羽白慢慢靠近了晏双,他抬起晏双的下巴,此刻,他看不清晏双脸上的神情,唯有眼镜闪着光,他干脆摘下晏双的眼镜,单手搂住晏双的腰,将人和自己紧紧地贴在一起。
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秦羽白依旧看不清晏双脸上的表情,是耻辱是愤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
其实晏双没做错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晏双错在这张脸,实在太像秦卿,会令秦羽白的心产生不平静的波澜,但即使是最佳的赝品,也不值得去捧在手心,那样是对本尊的一种不敬。
秦羽白低下头,鼻尖碰到了晏双的鼻梁,呼吸交缠之间,他轻笑了一声,“真贱。”
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它本该纯真如一汪溪水,此刻却被人强行搅动出了漩涡,晏双的心里在想什么呢?秦羽白心想,或许是在骂他?缄默又倔强的少年会怎么骂他呢?秦羽白对此忽然来了兴趣。
意识到自己对一个替代品产生了除肉体以外的兴趣时,秦羽白冷下了脸,猛地推开了晏双,晏双被他突如起来的动作推得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
男孩显然是没有防备,摔坐在地毯上,轻哼了一声后,便垂着脸一动不动。
看上去就像是被玩腻后丢掉的过时玩具。
秦羽白内心知道晏双一点错都没有,是他设计晏双的父亲欠债,是他把晏双拐上床,是他夺走了晏双的身体和自尊,他像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对这个无辜的男孩实行了惨无人道的掠夺。
他是那柄刀,正凌迟着晏双这尾鲜活的鱼,从中满足自己没有出口的悖伦之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世界就是这样残酷,这不怪他。
秦羽白随手将手里的眼镜扔在地毯上,毫无留恋地扬长而去,仿佛一夜的缠绵根本就不存在。
重重的关门声传来,晏双这才蹲下身捡起眼镜,用衣角擦拭镜片,边查看和秦羽白的剧情线、感情线的进度。
剧情线∶4%。
感情线∶2%。
晏双的手微微颤抖着戴上眼镜,薄唇微动,字正腔圆。
——“抠比。”
妈的,狠狠地怒了。
他都已经这么努力了,进度条怎么就这么慢!铁抠比了!
收拾心情,晏双看了一下时间,早上7点,现在立刻赶回去,应该还能赶得及上早课。
迟到罚站倒是无所谓,早课迟到扣平时分,影响他评奖学金。
晏双匆匆赶到酒店门口,意外地发现魏易尘正在等他。
原书里,这位管家前期出场的频率可没那么高,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冷眼旁观众人的爱恨情仇。
甚至于原书都没有明确提过魏易尘到底喜不喜欢秦卿。
他像条冰冷的毒蛇,以绝佳的伪装躲在暗处伺机而动,没人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他又想要什么。
“晏先生,”魏易尘还是很冷漠,“秦总让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晏双拒绝了,绕过魏易尘和那辆黑色的豪车。
魏易尘追了上去,他挡在晏双面前,眼神幽深,“晏先生,”他的语气竟还有些温柔,只是说出来的字眼却很残酷,“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出卖了,其他的,还有坚持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