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迎接的是萧青阳。
“姨父,表弟。”
萧青阳也穿了一身深灰色的正装,看着没有父子俩那么严肃。
“长高了。”纪文嵩下了车,随意道。
萧青阳苦笑一声,他也不争辩他这个年纪长高是不可能的,“是啊。”
他这姨父每次见到他无非就那么几句话,从他小时候起就没变过,敷衍全写在了脸上。
“长高了。”“大了。”“最近学业如何?”
自从前几年他毕业之后,最后那一句总算删减了。
纪文嵩凝视了他一眼,“大了。”
萧青阳:果然。
萧青阳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家都在楼上,就等您了,我带您过去。”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纪文嵩一挥手,边迈步边道,“哄哄你那小表弟吧,被我打断了好事,一路都没给我好脸色看。”
纪文嵩上去后,萧青阳的肩膀才放松下来,上前轻拍了下纪遥的肩膀,“你总算来一回了。”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来。”纪遥冷冷道。
萧青阳叹了口气。
今天是他小姨,也是纪遥的母亲萧岁君的忌日,可也不单单只是忌日。
萧岁君是自杀的,对外却说是意外。
攀岩、安全措施不严密,失足坠崖。
是个听着很符合爱好运动的豪门贵妇的悲惨意外。
萧岁君的第一个忌日,纪文嵩举办了一个慈善晚会,筹集善款帮助那些在极限运动中不幸身亡的遇难者家属,此后便借了这个由头成为了纪、萧、崔三家轮流举办的慈善晚会。
这个晚会,纪遥从不出席。
“来都来了,”萧青阳搂了他的肩膀,安慰似地轻拍了拍,“你就当是来修行了。”
纪遥不言语,这对于他来说,的确算是修行。
“崔郑在里头,见面可别打架了。”
纪遥皱了皱眉,想起他收好的那条灰色领带,紧接着又想起了晏双,不知道晏双现在怎么样,心情是不是恢复了一点。
“对了,宾客名单你看了吗?”
莫名其妙的,萧青阳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没有。”
萧青阳脚步顿了顿,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道:“虽然我觉得没什么,不过我想我还是提前跟你说了,今天……秦羽白也会来。”
身侧的脚步一下停住。
萧青阳小心地观察了他的脸色,“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等会儿咱们就早走一会儿,像往年一样,去跑跑马,去小姨的墓上跟小姨说说话。”
纪遥沉默着,略微瘦削的侧脸在水晶灯的折射下光彩逼人。
萧青阳内心踌躇犹豫,生怕纪遥要“犯病”。
今年轮到萧家,萧家这两年情形不太好,被新起的秦家都要压一头,无论如何,萧青阳是不希望今晚的晚宴出什么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