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在数十万军中往来冲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白将军在听完汇报之后,也是大感惊讶:“范先生,这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真金白银在那堆放着,都有兵士和专管人员看护,将军一看便知。”“汇报先不忙,走,我们先去现场看看。”一向沉稳的白将军也急不可待了。
看罢归来,白将军仍存狐疑:“范先生,难道说你会变出这么多金银吗?”“将军何以有此一问?”
“我是这样想的,查抄白府所得何止千万?就是把我几年军需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所以我说是你变出来的。”
范蠡哈哈大笑,揶揄道:“别人都怕钱少了,将军却是嫌我金银抄出多了,怕钱咬手了?”
白将军也象个孩子似的干傻笑。范蠡为他分析说,白百万父子恶贯满盈,罪恶累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偿。他们的钱财是几十年搜刮所得,尤其是与金靖勾答上以后,借着军方的势力,狐假虎威,强买强卖,哪个敢惹?他家挣钱,简直就和抢钱一样。套购军财所得只占一部分。其余所得,我大致给归纳是八路进财:其一,低进高出;其二包打词讼;其三,图赖田产;其四,无中生有,图赖钱财;其五,巧设骗局,请君入瓮;其六,绑架人质,勒索钱财;其七,跨行跨业,欺行霸市;其八,以次充好,以假乱真。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敛财手段,我就不一一列举了。白百万也深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所以他采取了三种手段以自保:其一,行贿官府,寻求保护伞;其二,对于他惹不起的豪强,采取互相勾结,利益均沾的办法,形成巨大关系网;其三,勾联军方,确保万无一失。但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白将军刚正不阿,没算到绑架赵玉竹,致使小阴沟翻船。
“范先生分析的有理有据,周到全面,白超拜服了。下一步如何进行,还望不吝赐教。”
“这么说将军不怕钱多了?如果不怕钱多,我还能再变出一二百万来。”
“还哪有钱?”白将军问。于是,范蠡这才一五一十将查抄白家经过全部汇报完。最后提到有三件事是自己根据授权,擅自处理的:其一,管家和账房先生确有悔改之意,这次查抄全赖二人出力,我在二人退出全部额外贪占钱财后,保留他们薪资所得,还其自由。”
白将军:“要得,准行。”
范蠡继续汇报:其二,我听闻将军老母甚善甚贤,天天拜女娲娘娘,而女娲娘娘坐像却是木质,不宜娘娘久驻。恰巧,这次查抄到一尊金质娘娘铸像,不宜搬来搬去,以勉亵渎娘娘。也许是老夫人与娘娘有仙缘,假我之手,送与老夫人天天朝拜。还有玉石镶嵌私人佩剑,乃是一把罕见宝剑,锋利无比,最适合将军佩带,指挥三军。此两件并未造册入账,乃是我个人行为,望将军勿责勿怪。说罢起身,双手捧剑,送与白将军手中。
一件事涉老母,又是老母最爱,一件事涉自身,又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最爱。既然范蠡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多说什么,双手接过宝剑。但是,号令三军的将军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他虽接过宝剑,马上正色说道:“古人云,红粉赠佳人,宝剑送英雄。范兄弟是当世英雄,我决定,此剑赠与范英雄,以作防身之用。”范蠡站起,双手连摇,笑道:“谢将军厚赐,但小弟出师之日,家师已将自己佩剑送于我,与将军之剑当在伯仲之间,所以请将军收回。”说罢,解下佩剑,送给白将军观看鉴赏。白将军看罢两剑多时,叹道:世上盛传,当今天下有三把宝剑:一把叫夏禹剑,为夏大禹王亲铸;一把叫太康剑,为夏太康年所铸;一把叫轻吕剑,乃本朝武王佩剑;现皆不知去向。我虽无福亲见,但观你我这两柄佩剑,与之相较,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天意如此,你我各自珍重吧。范蠡最后汇报说,其三,被白玉石父子祸害的女子,除已被折磨死去的以外,尚有二十五人被带到官府作证,揭发白家罪行。临走之前,我曾答应她们不要走散,白将军将对她们的损伤有所补偿。不知这样做可否适当?
“要的,要的,具体补偿多少,由你自行决定实施。至于你们四人赏赐,我心中有数,事后安排。。”
“那就每人发放二百银子,外加一条白玉项链和一套女衣。”
白将军:“很好。”但他象刚想起一样:“兄弟刚才说,还能变出银子,这又是怎么回事?”范蠡回答:“正要请示将军,根据管家和账房先生揭发,其一,白百万狡兔三窟,他预感要出事。已事先向其亲家史桧转移资产黄金十万两。其二,经管家手,多年来白百万共向金采办行贿白银二百六十万两。三天前,白百万亲自给金采办送去两只檀香木制作的箱子,具体内装什么,尚不得知。现史家我已派兵暗中看管起来了,请将军定夺。”
“金采办待回营后,由你我立即共审;史家事,一客不烦二主,还是由兄弟你一并全权处理,事后通报我即可。”
白将军交待后,两人分头实施。白将军一方面通知军营杀猪宰羊,晚间大晏全营,一方面指挥士兵将抄家所得,全部运回军营。范蠡则考虑军地有别,只传唤史桧到营,晓以利害得失。史桧吓得站都站不住了,乖乖交出白家存放的十万两黄金与其它珠宝。范蠡宽大,不予深究,教训一番,而后放其回家。
这时,地方审问完毕,案情具结。杨来铜赵玉竹将二十五名被掳女子带回。范蠡请赵玉竹带领这些女子先洗漱一番,而后来到衣物间,全部扔掉旧衣裤,任意挑选新衣新裤,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涣然一新。每人赠送白玉项链一条,白银二百两,而后来见范蠡杨来铜。二人见浴后换了新妆的这些女子,与先前蓬头垢面所见,真是天差地别:个个如出水芙蓉,玫瑰绽放;身材婀娜,行步娉婷;人人似素娥重生,嫦娥再世;往脸上看,阴霾尽扫,笑颜如花;说不尽千般风流,万般妩媚。她们重见恩人向自己走来,主动站成四排,由年令最大的姐姐带头,深施一礼,细细碎碎的掌声拍个不停,眼光齐向二人射来。瞧得杨来铜混身不自在,手都不知往哪放。范蠡哈哈大笑:姐妹们,你们自由了!刚才我还担心着你们,怕你们想不开。现在看见你们个个笑嫣如花,我心中的一片乌云散了。以前你们吃亏,因为你们是弱女子。现在,白氏父子即将伏诛,诺大的白府轰然倒塌,黑暗的日子过去了!今后,你们要昂然挺胸,美好的生活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争取,你们要向女娲娘娘学习,要向妇好娘娘学习。俗语说,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你们要选一个品质端正,深爱你们的好男人后,再把自己嫁出去。我相信:太阳出,冰雪化,灾难过,幸福来。今后你们一定是幸福满满!接着,姑娘们欢迎杨壮士讲话。杨来铜在这种场合讲不了许多。他搓搓双手鳖出一句话:“我个人再送美女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引得美女们哈哈地笑,身体摇动,好似风摆杨柳,掌声响起。不知哪个美女突然喊道:“玉姐姐给我们鼓励鼓励吧!”赵玉竹迈前两步说:“范先生和来铜哥哥说得很全面,希望大家照着做,鼓起生活的勇气。我祝大家今后顺利,永远幸福。我也很想送大家些银子,可是我没有太多,只好送你们每,人十两银子,表表心意,大家相识一回,挺不容易的。”
范蠡听了,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二位心意到了就可以了,银子吗,白家有的是。这样吧,每人再增发二百两银子,布匹两丈,算是我们五人送给你们的嫁妆。以后讨饭到你们门下,大爷大娘们,残羹剩饭赏一口吧。”
“哄”,美女们笑个前仰后合。一句玩笑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有个美女问:“范大哥刚才说五人,怎么是五人呢,还有哪两位?”范蠡解释说,难道白将军和赵大叔不算吗?大家长长出口气“哦。”
范蠡等人因还有事情要办,在安排好姑娘食宿和返家事宜后,返回军营。原想一回军营马上要大开晏席了,没想到一回军营,传令兵立即带他去见白将军。范蠡第一反映就是,白将军审问金采办不顺利。他没有先去见白将军,而是先询问白将军审问情况。据知情人讲,金采办死猪不怕开水汤,一概不认罪,推个干干净净。而且寻死觅活,气得白将军暴跳如雷,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范蠡又询问金靖家庭情况,知情人说,老父老母,妻子儿女,一大家子。可奇怪的是,抄他家时,家中只留下一对老夫妻,是老佣人,其他人一个也无,只抄得三百两银子。问人去哪了,老夫妻只说三天前都走了,去哪了也没告诉他。范蠡又找了以前曾去过金家的人来询问了一阵,这才直接来到审讯室。
白将军一见范蠡,气哼哼说道,你看,他一推六二五,嘛事没有,倒象我不讲情义,冤枉了他。范蠡笑着说:“将军请坐下,先听我汇报追捕逃犯情况。三天前我派轻骑五人追捕逃犯,刚刚将一干逃犯带回,计有:七十三岁男一名,女六十五岁一名,主妇四十一岁一名,男一十九岁一名,女一十五岁一名,车上所带金银不算多。老妇人肺不好,老头有心病。可笑的是,老妇人近七十岁了,却穿着绣花裤,下车时裤腿还被刮开尺半长个大口子。”说到这里,范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金靖听到这里,忍不住大骂起来:“范蠡,你不得好死,你缺德到家了!”范蠡走上前,啪啪打了他两个耳光,骂到:“拜你所赐,忙的老爷我到现在还空着肚子,你还冤枉,你还有理了!”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对白将军说:“麻烦白将军,让手下先送点吃的过来。我有一个猪小肘,蒜泥盐面足矣。我边吃边审。但有一条,将军还象以前一样,得授权给我,我得有处置权。”白将军立即吩咐手下去办,并十分信任地说:“现在我是你助手,一切以你意见为准。”
范蠡也不客气,马上走到金靖前,伸手在他腰部点了几下,然后坐到主位。金靖立刻感觉腰部以下不是自己的了,一点也动不了。
这时,传令兵把酒菜端来,四凉四热,额外还有一坛老酒和两个前肘。范蠡抄起一个小肘,在小盘内蘸一下蒜泥和盐面,边吃边笑着对金靖说:“你不是寻死觅活吗,我偏让你死不了。我点的穴位,除了师父和我,谁也解不了。你既使绝食也死不了,我可以安排人硬给你灌流食。”他啃了两口小肘,又喝了一大口老酒,不慌不忙,不急不缓地向金靖描述了他用不同方式处理白百万,白玉石,管家,账房先生,史桧等人的情况。紧接着,范蠡睑色严肃异常起来:“金靖,你有千条妙计,逃不出我的掌中,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一条路是完全彻底交待所犯罪行,如果家属不涉案,我可以不予追究,房屋不予没收。考虑你在军中干了多年,家属人口多,我还可以返还他们千两玟银。今后做个小买卖,足可养家糊口。至于你本人交由法律公断。一条路是还象刚才一样顽抗,我是不会让你死的,让你就象现在这样,再活个二十三十年。但你老父和儿子充军边塞,女子官卖。这就是实底。至于你银子,我会轻而易举地找出来。时间不多了,快选择吧。”说完,范蠡喝酒吃肘,再不多说半个字。
金靖将范蠡说的话琢磨半天,不象是唬人的。罢罢罢,既然父母家小被擒回,自己福也享过了。拼将一死,换来全家安宁,值了!他抬起头:“范先生,响鼓不用重锤敲,你说话可能兑现?”范蠡答:“我与你刚相识,本无个人恩怨。你是你,家属是家属。谁一生无家属,谁没有生老病死?难道我处理史桧等人的事例,还不足以说明吗?如果你还不信,明天把一干人传来,让他们当面告诉你。”
“不必了,请先解开我的穴道。”范蠡照他后腰啪啪两拳,随手把他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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