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的孕事来得不凑巧,她刚曝出有喜,宫里头就发生了一起甚为严重的时疫,传播速度极广,令人惶恐不安。
苏曼正好答允了皇后娘娘,为富察贵人的胎日日抄经祈福,除了日常请安,几乎闭门不出。
为了以防万一,她提前吩咐了雁儿、宝莺、宝鸢领了不少艾叶白醋,把住所的犄角旮旯都清理消毒一遍。
宫中其他人也听了太医的建议,开始燃烧艾叶驱疫,苍术之物几乎供不应求,少有存货,一时间人人自危,都害怕沾染上一分半点。
这日,内务府的小内监给各宫分发艾叶和苍术,富察贵人仗着怀有身孕,私做主张,把东西全部揽到自己的屋子里,宝莺想要讨回,被富察贵人身边的宫女冷言呵斥后,都快急哭了。
“富察贵人,我家小主的那份呢?”
雁儿见状,快步走过来朝富察贵人屈膝福了福,忍着怒气问道。
“哼!你们家小主身强体壮的,哪里用得上苍术?本贵人怀了皇嗣,自是要金贵些,连皇后娘娘都说了,什么好东西都得紧着本贵人,免得伤了胎气,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小主担待得起吗?”
富察贵人挑衅地睨了苏曼一眼,洋洋得意道,丝毫不顾忌苏曼是否会被感染上,想必是被人裹了小脑,也不怕苏曼若是染了时疫,最危险的就是她这个孕妇。
“雁儿,宝莺,你们再去取点回来。”
苏曼懒得和富察贵人置气,自顾自地吩咐道,临进门前,她瞟了眼扶着腰准备进屋去的富察氏,声音凉凉道:“我若是真染上了,这延禧宫上上下下都跑不掉!”
富察贵人的脚步顿了顿,似是有些惊异地瞪了苏曼一眼,咬着牙,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轻哼了一声,愤愤然地进了屋。
“小主,你也太好性儿了。”
宝鸢心疼地看着苏曼,还在为本属于她们明瑟居的东西没了感到伤心郁闷。
“没有再取就是,苍术没有,艾叶总是有的,我还没彻底失宠呢,谅内务府的人也不敢作怪。”
苏曼不以为然道,该说的话都说给富察贵人听了,若是她果真蠢钝如猪,那就来抢第二次。
宝鸢点点头,手脚麻利地给苏曼沏了一杯热茶后,站在门口望风。
没多久,甄嬛姗姗来了,她带来了好几个塞满艾叶消毒的香囊,郑重地递到苏曼手中,温言道:“陵容,这是温太医特地配置的药材香囊,妹妹多带几个在身上,好好保重身体,眉姐姐和淳儿那里都有。”
苏曼不免动容,谢了又谢。
“富察贵人最近的做派越来越过分,轻狂得不成样子,妹妹有没有受委屈?”
甄嬛瞟了眼富察贵人住所的,意有所指道。
宝莺嘴巴动了动,被苏曼淡淡地横了一眼,低下头去,闷不做声。
“没有,我一切都好,多谢姐姐关怀。”
送走甄嬛后,雁儿和宝娟也一起回来了,苏曼把几个香囊都分了,除了她的心腹雁儿,新提上来伺候的宝莺和宝鸢都有份。
“小主,不可,我们都是贱命,哪里配用这样的好东西。”
宝莺声音有些哽咽,红了眼圈道。
“小主的好,奴婢们都记在心里。”
宝鸢拭着泪道,这宫里的小主娘娘们自是有太医看护,有谁会真正在乎奴才们的性命,何况在这种紧要关头,人人自危,都只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