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西南战事大捷,年羹尧立下赫赫之功,家族得力,华妃亦是春风得意,被雍正册封为贵妃,一时风头无两,无人匹敌。
在帝后出宫祈福之时,华贵妃倚仗着手里的宫权,屡次打压怀了身孕的甄嬛,苏曼隔岸观火,并不参与。
安陵容是要还甄嬛人情,但不是做她的马前卒和保护神,何况华贵妃如今的气焰嚣张,除了和甄嬛姐妹情深的沈眉庄,谁还真敢和她对着干。
那日,苏曼按着前几日的循例提前来了翊坤宫听华贵妃训导,除了她赶了个早,敬妃也提前到了,陆陆续续地,其他妃嫔也到了。
“莞嫔真是矫情,居然还没有来,当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烈日炎炎之下,蝉鸣聒噪声不断。
翊坤宫备着的冰盆数目众多,室内凉丝丝的一片,唯有斜靠在美人榻之上的华贵妃火气噌噌地直往上冒,她斜了眼周宁海,语气冷冽幽深。
“既然莞嫔身娇体贵,恃宠而骄,本宫暂理六宫,更要好好教导她一番了!周宁海,你去碎玉轩请莞嫔过来!务必把人给本宫请到了!”
周宁海躬身应了声“喳”,拖着他那条不利索的跛腿,急急忙忙地去了,留下颂芝给华妃又是捏肩捶背又是好话奉承着,华贵妃才稍微顺气了点。
颂芝使了个眼色给小宫女,端了一碟冰镇过的奶白葡萄和切好的西瓜片过来,殷勤地剥好给华贵妃吃。
苏曼的腿脚有点酸,不自觉地舔了舔微干的唇,心头不住腹诽:“站了这么久,年世兰居然连口水都不给她们喝,自己却吃香喝辣,嘴巴也不消停,果然是拉了一大把的啊!”
沈眉庄暗自着急,不安地绞着手帕,时不时地朝前头看过去。
不多时的功夫,甄嬛姗姗来迟,脸色煞是青白,神态之间莫名有几分不适和隐忍。
苏曼瞧了几眼,默然拨着手腕上的翠玉镯子若有所思,华贵妃扬了扬脸盘,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以为甄嬛是在装娇,挑战自己的权威。
华贵妃借甄嬛故意迟到为由,罚她在外头跪着诵读《女诫》,酷辣的烈日晒着,看着就觉得难熬,沈眉庄求情亦被罚跪。
眼见着甄嬛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华妃依然没有消气的迹象,苏曼和敬妃不免出声求情,但全被驳回。
“哼!敬妃,温贵人,难不成你们也想陪莞嫔、惠嫔一起跪着?”
华妃凤目凛然一扫,朱唇微启,声音冷飕飕的,令人心生畏惧,苏曼和敬嫔面面相觑,自觉地闭了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曼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翊坤宫,青铜兽纹香炉里依然燃着雍正特赐的欢宜香,那萦绕鼻尖的香气浓烈而馨然,轻薄袅袅的雾气轻拂在华妃美艳的眉眼之处,越发显得她面颊红润,丽质天成,反衬得甄嬛脸色如纸,憔悴不堪。
“不好了!莞嫔流血了!”
突兀间,有人惊叫一声,苏曼心头微颤,定睛看去,但见甄嬛已然颓倒在浸湿一片血渍的地面上,气息微弱地痛苦呻吟着。
“嬛儿,嬛儿,你不要吓我啊!”
沈眉庄吓得大哭,华妃也彻底怔愕住了,嘴里不知都失神地嘟囔着什么,苏曼再也顾不得礼制了,忙上前扶住了她。
正在此时,有月白色锦衣的身影一闪而过,果郡王急急赶来,把甄嬛打横抱了起来,怒不可遏地与华妃大声分辩了几句,快步朝碎玉轩的方向奔去。
凝重的血腥味令苏曼微微诧异,心里暗想着:“就算有欢宜香,甄嬛也不至于跪半个时辰就有小产的征兆吧。”
还是说,这辈子即使没有她送含有麝香的舒痕胶,甄嬛也在不知不觉间遭了其他的暗算?
妃嫔四散,议论纷纷。
雍正得了消息匆忙返回后,甄嬛的孩子早已成了一滩血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眉庄的胎像虽然不太稳,却没有大碍。
眼见着甄嬛失子之后悲痛欲绝,一直沉浸在哀伤的阴影里,一蹶不振,甚至还把雍正埋怨上了,苏曼作为交好的姐妹,自是常常去看望,开解一二。
这天,苏曼照常来碎玉轩时,恰巧遇上温实初来给甄嬛看脉,但见他眉头微蹙,道出甄嬛体内有少量麝香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