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殿选那日,晴空万里,鸿雁高飞。
秀女们衣着华美的旗装,袅袅娜娜地进殿叩拜行礼,千篇一律的跪地行礼声,听得苏曼有点腻味。
她偷瞟了眼皇上,他的身子早就有点偏斜,面色淡淡的,带着几分疲倦之态,看着进来的一批批秀女直接摇头,司礼内监一声声的“撂牌子,赐花”喊得高亢尖锐,太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皇上,不要太挑了,绵延子嗣才是最要紧。”
太后不由开口提醒道,声音有些严肃。
皇上都看了那么多秀女了,居然一个都没看中,未免太过挑剔了。
苏曼暗自轻笑,心下了然。
虽然之前进殿的秀女姿色还不错,但比起柔则、年世兰、秦玉芳这样的美人,着实逊色太多了,皇上看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看过了牡丹玫瑰,哪里瞧得上菖蒲和雏菊呢?
她端正了身姿,含着一缕温柔得体的微笑,徐徐劝慰道:“皇额娘别急,后面还有几批秀女没进来,想必出众的美人都在后头呢。”
太后勉强点了点头,这才偃旗息鼓,没有再劝说,皇上缓缓舒了口气,他觉得太后太过心急了,总不能姿色平平的秀女随便选进宫充数吧,他又不喜欢,何必耽误人家再行嫁娶。
“宣安陵容,易冰清,江如琳,戴云,刘莲子,戚思琴六人进殿觐见。”
新的一批秀女鱼贯而入,缓缓下跪,苏曼听到安陵容的名字立即朝下边看了看,颇是好奇和期待。
内监高声唱词道:“松阳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六。”
“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太后皇后,愿皇上太后和娘娘万福金安。”
她跪下徐徐参拜道,声音格外清脆悦耳。
安陵容穿着一身普通的织花缎子粉红旗装,身量娇小,脸盘清秀,留着齐刘海,一眼看去,倒也是个养眼的美人,只是不太惊艳。
皇上淡淡地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显然是没看上。
“安陵容撂牌子,赐花。”内监高喊。
“安陵容辞谢皇上太后和皇后,媛皇上太后娘娘身体安泰,永享安乐。”
安陵容安静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和失落,随即缓缓下跪说道,倒是不卑不亢,很是稳重。
太后颇为赞赏地看了安陵容一眼,觉得她很有规矩,别人被撂了牌子都是闷闷不乐,她却这般恭顺有礼,倒是罕见。
苏曼若有所思地看着安陵容鬓边那朵淡粉色的秋海棠,微微一笑道:“皇额娘看人的眼光定是不差的,儿臣也觉得安氏不错,不仅规矩学的好,性格也稳重大方,是个好的。”
她话音落地,一只彩色蝴蝶翩然落在安陵容鬓边的海棠花瓣上,平添了安陵容几分姿色。
皇上点了点头,朗声说道:“这鬓边的秋海华倒是不俗,既然皇额娘和皇后都喜欢安氏,那就留下吧,头上既然戴着花,也许无需赐花了。”
内监重新说道:“安陵容留牌子,赐香囊。”
安陵容手里紧紧握着香囊,心里激动地无以复加,她复又谢恩跪拜,旋即恭顺地退了下去,其他五名秀女皆被撩了牌子。
随后进来的秀女之中有夏冬春,因为皇上觉得她的名字有趣,春夏秋冬,四季占了三个,是个好名字,把她的名字留下记用了。
“谢皇上!”夏冬春乐呵呵的谢恩,完全忽视了太后和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