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依然满脸幸福,那是她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男人的珍视。在她最落魄最脆弱的时候,他从天而降,拯救了她。
杨婷婷没提在决定卖掉吊坠的头几年是怎么过的。被老乡骗进不正规的厂里每天上班十二个小时,被扣身份证被扣工资没人为她出头,在饭店帮别人刷盘子不要工资,只为了能有个睡的地方。第一次坐地铁不知道怎么买票,害怕被嘲笑不敢问任何人,第一次进商场是因为送餐,看到别人坐在温暖明亮的咖啡馆谈笑风生,她连羡慕的眼神都不敢多一刻停留。
当时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个金坠子,她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就是不愿意卖掉它,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大大方方地站在许岛蜻面前,把东西完整地交还到她手上。
但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大腹便便的老板揩油时,她终于坚持不住了。走进金店的那天,她在门口徘徊了两个小时,说服自己。
后来生活终于改变,她把这个坠子当成自己的幸运符,每天出门要不然搭配不同的链子戴着,要不然一定放在包里。久而久之,真的以为这是自己专属的东西,甚至会在别人问起的时候,骄傲地说自己属狗,这是爸爸在她十二岁时送的礼物。
“现在它是我和我男朋友的定情信物,所以我不想再还给你了。”她说完拿出手机,“我跟你买下它好吗?我付双倍的钱。”
“我很高兴它能给你带来好运。”许岛蜻阻止了她的动作,“婷婷,从我送给你开始,它就是你的了。”
她还记得没过多久,梁春玉就发现吊坠不见了,她一口咬死说是自己不小心丢了,为此被念叨了很长时间。
晚上杨婷婷男朋友因为工作没来接她,她选了一家人均五百的日料餐厅,无论是喝咖啡还是吃饭,都坚持不让许岛蜻付钱。
分开的时候,许岛蜻陪她在路边打车。
夏日的晚风,闪烁的霓虹,繁丽的城市,川流不息的街头,让她们在散场前有一刻的宁静。
一辆出租车在她们面前停下,杨婷婷捋着裙摆坐进副驾。就在许岛蜻已经挥手准备和她说再见的时候,她蓦然转头,隔着半开的车窗问道:
“你是考的第一名吗?”
许岛蜻没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什么?”
“你那时候是考的第一名吗?”
她才陡然反应过来杨婷婷指的是什么。
“嗯。”
“真好,我就知道你可以。”
许岛蜻张了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笑了笑,和她挥手。
她独自沿着公路步行回去,想起那些当初并不觉得怎么样的日子,却是她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欢乐时光。就这样边想边走,很快就到了楼下。
电梯上来,一个牵着小孩的妇女在里面,她看到许岛蜻按的是她楼上一层,和她搭话。
“你是不是二三零贰新搬来的?”
一层楼只有两户,她认识另外二三零一的户主,知道他们夏天去了外地度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