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柔:“不会,永远不会,你根本不值得。”
李肃的泪落了下来,脑袋也顺势耷拉了下来:“原来我才是失败者,深爱的人不仅不爱我,还恨我入骨,想要个孩子也不能如愿。你以为我在乎什么江山社稷,在上一世我就已经全然不在乎了,这一世权势不过是得到你的必备条件而已。我在乎的是拥有一个家,一个爱人,一个我与她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永永远远地生活在一起。这个愿望本来有一半就是不实的,现在另一半也没有了,那我还剩下什么。”
外面的天在不知不觉中亮了,李肃的心却永远的暗了下去,他没有多留,脸色沉沉地站在那里,背对王承柔说道:“我曾想过,若是有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你可能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一些,能跟我平和地过下去,但现在一切的希望都破灭了。你的意思已表达的很清楚了,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更不会哪怕心疼我一点,你甚至恨不得我死,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和美。”
他顿了一下,依然没有回头:“好,好。”
李肃难得不再自说自话,他终于开始正视她的意愿,一针见雪地点明了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王承柔这次没有呛他,她沉默地听着。
李肃没有停留,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两个“好”后,就消失在了门口。
清香清心待圣上走后,进来查看情况,王承柔摆摆手表示没事,她盯着窗外,幽幽舒出一口气后道:“尘埃落定,老天终是给我留了条活路。”
“娘娘?”
王承柔:“清香清心,今天是个好日子,去弄些酒来,我想喝了。”
天知道,这些年来,王承柔过的是何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李肃已经毁了她的人生,毁了眠眠的人生,她不能再让一个小生命来到这里,哪怕李肃不会残害亲生骨肉,但他们这样的父母,加上那样的一个姐姐,王承柔连想都不敢想,两个孩子的人生会扭曲成什么样。
现在好了,李肃终于得到了一些恶报,她再也不用为了此事夜不能眠,至少,她不用再作孽,带一个从出生就注定不会得到母亲太多爱的孩子来到这人世间。
李肃这个早朝上的也不安生,领头闹的那些人又开始上书,一通引经据典,通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请皇上雨露均沾,早日诞下皇子。
李肃以前对此只是收下奏折,不置可否,今日他一改常态,当朝怒斥这些人。这些大臣可能也没想到皇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明明他们一心是在为皇上着想,为社稷着想,怎么会得到这样劈头盖脸地一通斥责。
他们不解,认为自己完全无错,自然据理力争。李肃见他们没完没了,也不再高声斥责,而是下令把他们轰了出去。
对于这些言官这既是奇耻大辱,也是无上荣光。耻的是被人连拖带拽斯文扫地的哄了出去,荣的是他们作为言官,为了大义为了社稷在皇上的威压下也不改初衷的铮铮铁骨。
从这天开始,李肃开始了与言官的不和。就算不是言官的其他大臣也发现了,他们的皇帝与以前有了大不同。
他还是一样的勤勉,但却比以前暴躁,独断专行。只要与他意见不一样,他不会像以前一样迂回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好像重拾夺取天下的劲头用在了治国上。
最激烈的一次,大殿上直接打了两个言官的板子。从这里开始,皇上所有的独断专行都以强硬的态度来实现。
慢慢地,除却最激进的两位言官,没有人敢质疑皇上的决定,哪怕他们觉得不妥,也不再说什么。而那两位硬骨头的言官,在被打了之后,当时只剩一口气了,一个在家里躺了两个月,一个三个月,虽没要了命,但也元气大伤,进言自然不如以前积极。
一时前朝达到了一种平衡,乌烟瘴气的氛围缓和了一些,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常事,早晚还会卷土重来,现在不过是暂时休战。
这日下朝后,阮雯步入了圣康殿。
“陛下万安。”
“起吧。”
阮雯没有废话,站起来后马上道:“公主殿下把人救下了。”
李肃头都没抬:“嗯,那就进行下一步吧。”
阮雯:“是。”
李肃这时抬起头来,看了阮雯一会儿道:“这任务做起来有困难吗?”
阮雯一楞:“没有。”
李肃:“你该明白,朕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若是现在提出来,还有转圜余地,若是现在不提,从你出殿门开始,你该知道要做什么,朕对你的要求是什么。”
阮雯重新跪下:“奴婢知道,请圣上放心,奴婢能胜任。”
“好,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