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当没看见,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专心和三个舍友说话。
“真没那么严重,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们别太担心,好好过周末,好好复习。”
“杨哥,有事及时给我们打电话。”
“没事也要打!”
“好。”
电话挂断之后黄杨面前多了张委屈的小狗脸。男生撅着嘴,瞳孔湿润像泡过水,正无声控诉他刚刚甩开手的行为。
明明黄杨身体疲软,精神也有点提不起来,看到这一幕时却突然很想笑。
不过他面上依旧如平时,冷静、不表露太多情绪,只有眼神微微带点疑惑:“怎么了?”
能怎么了?小狗以为自己被嫌弃了。
小狗委屈,小狗要说:“刚才哥哥为什么放开我的手?”
黄杨眨眨眼,“手累了,换个姿势放会儿。”
“不对,”江羿绵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不然为什么换了姿势之后他再伸手黄杨还是避开。
黄杨“哦”了一声,勾唇一笑,“因为你不听话。”
高高在上的美人低头看尘俗,看到了那个蹦蹦跳跳想吸引他注意力的小动物,觉得有趣,便轻轻笑了。
小动物得到了一个笑,急切地捧出些什么去作为回报。
他弯腰俯肩,抱着美人的胳膊,以仰视的角度说出自己的忠诚,“我听话,我一定听话,哥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黄杨说我不信,“你刚才当着大哥他们的面说这次绝不会听我的。”
江羿绵张嘴,江羿绵语塞。
黄杨轻轻歪头:“所以是不是你不听话?”
江羿绵不服,江羿绵撅嘴,江羿绵据理力争。
“哥哥,你的身体最重要。你是我的,你的健康也是我的,所以我也有权利发言,不能只听你的。”
“哦——”黄杨拉长了声音,“不是绝不会听我的?”
“不是不是,”江羿绵赶紧解释,“我说错了,不是不听你的话,是不会只听你的话。”
黄杨稍稍满意了,又大发慈悲地把手抬起来,“牵吧。”
江羿绵顺杆子往上爬,立刻就把那个只手握在了掌心。
“杨哥,你要是生气了,一定要跟我说,不要不说话。我很笨,可能猜错了或者猜慢了,那你多不开心啊。以后那么长,我不要你不开心。”
黄杨看着那双装满疼惜的眼睛,心软成一片。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曾经一直伴随着他的、一种名为“孤单”的情绪正在离他远去,另一种他不曾得到过的,名为“陪伴”的东西,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定定地看了江羿绵几秒,轻声说了一句“好”。
没人会对明显利于自己的事情说不好。
君子陶陶,永以为好,原来是这个“好”。
我大概没法离开江羿绵了,他想。
哄完黄杨之后,江羿绵打通了第二个视频电话。
通话人是来到北京快一年的“新本地人”、江羿绵的好哥们——戴尧。
江羿绵的好哥们关心黄杨的身体状况,黄杨说已经好了很多。戴尧又关心起他们的比赛,关心酒店设施,操心他们在北京这三四天的行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