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眦尽裂的看着白郝问向楚斟:“楚斟,你可愿做我学生?”
--“陆焉生,你可愿做我学生?”
往事历历在目,明明是一样的话,这回却不是对他说的,陆焉生浑身颤动,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抽疼让他几乎要晕厥。
在场人目光皆聚焦在楚斟与白郝身上,并无人注意到一旁的陆焉生的失魂落魄。
“愿意,自然愿意,楚斟能得首辅大人的点拨,是平生之幸。”楚斟一脸笑意,激动的眼眶发红,忙应道。
白郝闻声自是欣然笑了笑道:“这事不急,你需得回去问问你父亲母亲,待询问清楚,再答我也不迟。”
唯恐面前的楚斟不知其中含义,白郝倒是并未着急应下,盛婳选夫的消息泄露他早先便知道了,他之所以未做任何阻拦由着消息发散出去,便是要参宴的人心里都有些底。
楚斟闻声一愣,却是欣喜点头应道:“首辅大人说的是。”
陆衷自始至终都端坐在坐席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陆焉生,只是垂首时,嘴角确实微微上弯了些弧度。
后面再发生什么,陆焉生皆不知所谓,他面色发白的厉害,额头更是冷感直冒,陆衷虽庆幸他未被选中,但怕他失神太过,真落个什么好歹来。
“焉生,你可还好?”
他就坐在白郝身侧,白郝闻声侧目看去,募的一惊,不过这片刻之间,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怎忽的好似随时会凋零的琉璃,他忙道:“身子不适?陆衷,带你弟弟去你书房下去休息片刻。”
白郝对身子不大好的少年,格外多几分关照。
陆衷感激不尽,忙起身便要去搀扶陆焉生,陆焉生死这才有感,抬头看向白郝,抿了抿唇,心口似有腥甜味,他道:“失陪了。”
而后便起身离去,陆衷便陪在左右,看着他亦步亦趋的背影,眼底有些无奈。
只是他在门槛处忽顿下脚步,陆衷诧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瞧见他听最靠近门槛处的空座发怔。
那坐席上连梅花枝子都被没有摆上,更无酒杯茶盏,一眼便可知这处无人坐过。
陆焉生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忽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身型微微一晃,手扶住了门框,而后便见他脚步虚浮的离去。
陆衷路过时无意瞟了一眼,脚下微微一滞,复杂的看向陆焉生的背影,门框上的指印带血
陆焉生看着天上又飘零而下的雪,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石阶上,上一回这般无力还是婳婳离世,可这一回她在,自己却仍旧无能为力。
陆衷见他如此,只能轻声叹气,想他许是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便只守在一旁,而后靠在廊柱上道:“这事强求不得,你有你的路要走。”
“我知你不甘心,可这事再不能回旋了”陆衷一字一句苦口婆心,细细安抚,却未听到石阶上的陆焉生回应一句,他低声叹了口气,变没再言语,约莫一刻钟,一道回旋风裹着冰雪吹进了长廊,陆衷冷不防打了个寒颤,想着时候差不多了,该劝他回去了。
人却呆在了原处,只见那石阶下此刻空空如也,哪里有人,方才他坐过的地方也已覆上了薄雪一层,想是走了有些时候了。
陆衷忙看向地上的脚印方向,面色忽的一白:“糟了!”而后想也不想便寻着那方向奔去。
那方向正是白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