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引人进了后院,陆焉生只是随意将贺礼扔给了他,目光便急不可待的四处探索而去,那小厮记着李管事的嘱咐,上前一步道:“客人随小的来。”
陆焉生只敷衍的点了点头,目光却未转移。
今日盛府人确实多,处处都是来祝贺的人,盛欢却毫无欢喜,她自然知晓,今日登门真心是为了祝贺她的,只屈指可数。
就连周沉珍也是,递上了礼还不忘四处张望看去,凑近她稀奇道:“听说那病咳,你二姐今日也回府?我怎没瞧见?”
话音一落,在场千金闺秀闻声纷纷侧目看向两人,似都在为这几日的传言寻个结果。
盛欢神色不露分毫,恭恭敬敬的答了谢才点了点头道:“是,二姐姐已回来了,此刻正在后院歇着,晚些时候您们或许能见着她。”
周沉珍眨了眨眼睛惊咦了一声道:“戚,竟真的回来了。”
盛欢嘴角微微勾起,眨了眨自己纯真无害的眼睛道:“周妹妹这话说的奇怪,这是二姐姐的家,她回来不是应当的吗?”
周沉珍见她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竟生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气性,也不在乎旁人是怎么瞧她,只见她叉腰道:“说你心思淳善你还不信,她什么时候不能回,非要今日回来?今日可是你生辰呀,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来,夺的可是你的风头呀!我说她定是存心的,存心见不得你好”
“存心见不得谁好?”话还未说完,忽听到亭外传来一声嘲讽打断,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巧,方才周沉珍的话恰顺着冬风吹进了来院子闲逛的沈织织耳朵里。
一见是沈织织,周沉珍便想起上回在镇国公府受的气,她上前一步道:“怎么,这可不是镇国公府,上回仗势欺人便罢了,沈家姑娘的派头在这处可使不出来。”
沈织织平日里只觉得周沉珍只是有些直脾气,此刻便觉得她根本就是蠢笨,笑了笑道:“你弄错了,本姑娘可不是要使什么派头,只是想纠正个错误,今日这她这生辰宴,若没有婳婳点头,可是办不起来的,可别到头来不识好歹。”顿了顿又讥讽道:“再者说,我看你是娇贵惯了昏了脑筋,你以为她是什么身份?你在这盛家又能杖的了谁的势?”
盛欢犹如被戳着脊背骂,脸色发红发赤,可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血淋淋的事实,旁的贵女见状皆纷纷闪避其右,生怕这战火烧到了自己。
贵女怕事,可总有不怕事的,恰此刻一少年倚着柱子靠着,双手抱胸道:“沈三姑娘,多少口下留情,你这嘴利的像刀子,一口一句,直戳得人心窝子流血。”
沈织织一转头,便瞧见清楚了那人,她眯了眯眼睛道:“齐诵,我听你这意思是要给她打抱不平?”
齐诵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火小了添把柴,火大了便叉腰隔岸观火瞧热闹,旁人的死活他从来不顾,只见他耸了耸肩头道:“那倒也没有,只是见不得人委屈,我这心肠啊,软得很。
他们这处的动静闹开来,小厮此刻正要领着陆焉生在往旁边去,陆焉生看了一眼凉亭便顿下了脚步,眸光闪了闪,站在了路边瞧着渐多的人堆,转头道:“那边出事了,你家管事呢?这样大的日子可别闹出笑话来。”
那小厮年岁小,哪里经得住陆焉生这般吓,忙道:“管事应当在二小姐身边服侍,小的,小的这便去寻来。”
他人刚要走,又不放心的看了眼陆焉生道:“公子切莫乱走,小的去去就回。”
陆焉生虽生的冷峻,可那副淡漠模样,总让人觉得很有说服力,只点了点头,小厮便信以为真,小跑着往盛府后院奔去。
陆焉生看了眼身后熙攘的人群,嘴角勾唇笑了笑,看向正嬉皮笑脸惹沈织织生气的齐诵,这回倒是多亏了他。
而后闪身便寻着那小厮消失的长廊奔去。
菡萏院
盛婳敛眸看了一眼四周,这屋子与六年前陈设布置都一般无二,甚至明窗前那盆红梅都如旧,这么些年过去,想保存下来,想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姑娘先歇歇,老爷去前厅应付一刻,晚些便会来陪您的。”李管事说着边又递上了个汤婆子与盛婳。
见李管事一副谨慎模样,盛婳不禁安抚道:“李伯不必紧张,我什么都好。”
李管事闻声刚松了口气,门外忽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