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声倒是没说什么,一回来就蹲在阳台上陪季多福玩新买的磨牙棒,等季多福玩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才从阳台出来,悄无声息地给谢知津倒了一杯水。
谢知津接过那杯水,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听见季声说:&ldo;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生气的。&rdo;
&ldo;意料之中?&rdo;
季声点了点头,笑着在沙发上坐下,说:&ldo;白誉家世显赫,又就是个利己主义者,这件事的罪名又可大可小,他会在这种时候选择抛下国内的产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do;
这一点谢知津也知道,可他还是觉得愤怒,&ldo;可你的眼睛就是被他害的。&rdo;
&ldo;所以才说,我自认倒霉。&rdo;季声笑着,声音温柔和缓,却莫名坚定有力。
谢知津缓缓地苦笑了一声,心道果然。
自己之前猜的果然没错。
谢知津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竟略过这个话题又问季声:&ldo;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我提分手之前,白誉到底有没有找过你?&rdo;
季声倒是没有想到谢知津会突然问这个,沉默了一下还是承认了,&ldo;他找过我,他说喜欢你。&rdo;
许是季声太过坦诚,竟让谢知津有一瞬间的脱力。
心口闷闷的不太舒服。
他端起那杯温热的水喝了一口,等身体上的不适略微消下去一些才叹了口气,说:&ldo;怪我吗?那天我如果肯耐下性子来问一问你,或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rdo;
他说的是季声在医院同他提分手的那个晚上。
在过去的许多个瞬间,谢知津曾不止一次地想要问一问季声:怪我吗?
他畏畏缩缩不敢问出口,是生怕季声会说一个&ldo;怪&rdo;字。
如今谢知津终于将这句话问出了口,可季声的回答却是模棱两可的,他淡淡地抿唇笑着,声线清润:&ldo;现在再说这些,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rdo;
谢知津便失落地低下头,强撑着用平常的语气说:&ldo;没事,你怪我也是应该的。&rdo;
&ldo;谈不上怪你。&rdo;季声从沙发上起身,扶着沙发走到饮水机旁,也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又说:&ldo;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希望它们是真的过去了,逝者如斯夫么,别困在牛角尖里出不来。&rdo;
那么多说多说不清的陈年恩怨,在季声嘴里,就只是孔老夫子的一句话。
谢知津愣了一下,忽然就了悟了。
季声就是在这时候叹了口气,笑着继续说:&ldo;如果谢董没有出事,那么禾信如今的损失也不会太大,你和白誉家世背景相仿,正因如此,所以你才会觉得无端愤怒。因为在你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助。&rdo;
&ldo;但我和你立场不同,我从不畏惧强权,也永远不屑于与强权为伍,只要人活得清白干净,就永远有推倒重来的勇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