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上踩着一双凉拖,脚背上还挂着水,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下回直接开门,今天这样还亏我特地跑出来。”
季沉蛟被堵得没话,存心找茬:“你在家不开灯?”
“我开了卫生间的灯啊。”
在楼下看不到卫生间的小窗户,季沉蛟:“客厅不开?”
“我不在客厅为什么要开?浪费。”
“……”
这时,凌猎注意到空调开了,“你开空调!”
“不行?”
凌猎赶紧关上窗户,“电费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你住斜阳路时算谁的?”
“我的。”
“那这也算你的。”
凌猎果断关掉空调,又把刚关的窗户敞开。
季沉蛟简直出离愤怒,拿过又开。凌猎来抢,他将遥控器举高,恶作剧地睨着凌猎。
——看,你拿不到。你要不跳起来试试?
凌猎没跳,还嘲讽他:“季队长,您今年真的有二十八了吗?”
“……”
“这游戏我小学三年级就不玩了。”
被那鄙夷的目光上下一扫,季沉蛟也不想玩了。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这么幼稚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
凌猎见季沉蛟盯着自己,眼神还有些复杂,笑道:“其实我也热,但我穷啊。”
季沉蛟将遥控器一扔,“电费算我的!”
“好叻!”凌猎很狗腿地跑到窗边,关窗拉帘,还把温度降到了17c。
季沉蛟:“……”不至于!
鸡飞狗跳一阵,季沉蛟终于想起今天是来干嘛的——首先,查房,其次,找个饭搭子,再次,他口渴!想喝水!
季沉蛟倒水回来,凌猎正蹲在茶几边观察那一块抽了真空的熏肉。季沉蛟以俯视的角度看见他卫衣脖子的地方晕开小片水痕,心想这人活得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
但一瞬间,矛盾感涌上心头。季沉蛟皱了皱眉。
凌猎活得糙、拮据,可身上以及周围却没有同类人的邋遢和凌乱。他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一切非必要的东西都没有,就连必需品,似乎也可以毫不留恋地丢弃。
大约注意到季沉蛟在看自己,凌猎转过身来,“你吃饭没?”
正中季某人下怀。“没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