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允欣听他这样问笑得更开心了。「于敬,你以前有这么有趣吗?」她问道,显然不在乎答案,「我们要结婚了,都有了孩子不是吗。」下意识地,蒋允欣说着就抚上了她的肚子,于敬见状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怎地竟觉得这个动作十分刺眼,刺得他有些呼吸困难。
于敬想说话,想反驳,见蒋允欣一脸幸福地摸着自己的腹部,嘴巴开开闔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孩子是谁的?是瑾泉的吗?于敬想问,但怎么也问不出口。
不是徐瑾泉的又会是谁的。连自己都知道这问题若问了出来只会显得他有多愚蠢,想笑却又好难笑出来。
连自嘲都觉得困难。
「…什么时候的事?」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于敬虚弱地问,而蒋允欣似乎也听懂他想问什么,只回答了是几个月前怀上的。于敬听了,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热度都像随着这句话流失了般,冷得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是他们刚重逢没多久后的事情。
是徐瑾泉情深意重地想挽回自己的那之后。
难道是因为自己那晚的拒绝,才演变成如今这番局面吗?
他后悔了啊。
他已经反悔了不是吗?
他都懂了呀。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紧紧地握着拳,于敬只觉得眼睛一阵模糊,却不想在她们面前落下一滴眼泪,只得死死地拽着手,即使颤抖着将唇咬得生疼也没再说一个字。
徐瑾泉不是答应他了吗?
不是说要他等吗?
他等了呀。等得整天魂不守舍;等得镇日茶不思饭不想;等得每晚每夜魂牵梦縈。
他等了,他都等了。然后呢?
他又等到了什么?
骗子。
徐瑾泉这个骗子。
若早知道今日会是这个结局,当初他就不该回去找他,不该跟徐清雨分手,不该跟徐清雨回家,不该去那什么同学会,不该回来,不该喜欢上他…
—不该认识他。
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扣错了钮釦,又怎能怪之后什么都是错的呢。
对,他不该怪徐瑾泉。从最初的最初,错的那个人就是他,只有他,只会是他。
不然为什么现在痛的人是他呢?
不晓得蒋允欣和梁晓月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于敬眼前一片模糊脸颊满是泪水时,跟前早已没了身影,独留他一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面对光可鉴人的地砖,唇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咬破,满口的血腥嚐起来煞是苦涩,他却总以为血是咸的。
而外面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