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依次走进花园里,身后的铁门缓缓关上。
整个花园从来没修剪过,半人高的杂草间布满了颜色各异、不同品种的鲜花。最显眼的是那些手臂粗细的藤蔓,袅袅往上,有两米高,末端在空中互相缠绕,形成一张天幕。
所有的藤蔓上都依附生长着鲜花,纤细的花茎从天幕上垂下来,红得滴出血的鲜花高矮不一地盛放着,宛如夜幕低垂,星星闪烁。
“好美啊。”
上官鸢尾手刚伸出去,立刻嘶地一声收了回来。
指尖被刺破了血。
定睛一看,花朵缠绕着的那些藤蔓全都是长着尖刺的荆棘,在杂草下面还有密密麻麻的一层,每根刺都有手指这么长,钢针一般锋利。
“天老爷,这摔一跤会死吧。”
刚走进来时还觉得那层天幕挡住了阳光怪凉爽的,现在只觉得阴气森森。
花园里有一条一人宽的小路通往中心的位置,那里有一块三角形的岩石,上面嵌着一扇小铁门。
卫紫英打开门,里面是一条往下的石阶,黑漆漆的通道中扑出来一股潮湿的冷气。
她拿着伞走了下去,很快就不见了。
上官鸢尾扒着门往下看,发了一会儿愣。
这就是通往地水区的路?怎么跟下地窖似的…
里面一丝光都没有,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回响着,走了大约十分钟,手掌触到一片冰凉,鼻尖是一股铁锈的味道。
上官鸢尾用力一推,微弱的光线伴随着雨声从铁门的缝隙间透了进来。
外面是一幢楼的天台,雨势不小,地上涨着几厘米的积水,哗哗地往楼下流。
才下午三点多,地水区的天色已经十分昏暗了,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工厂和居民区交错在一起,一根根烟囱往外冒着滚滚黑烟,烟气积聚在城市上方。
这幢楼位于地水区的最东边,方圆几百米内没有建筑和行人。
楼层为十层,每层都是一个空的回廊,楼梯是露天的,附在大楼的最右侧。
他们跑下来时衣服被雨淋湿了大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周围一盏路灯都没有,十米开外什么都看不清。
上官鸢尾往下扯着头上的帽檐朝城区跑,冷得打了个哆嗦。
“这里太奇怪了吧,清中区艳阳高照三十多度,这里下着雨十几度,而且这么快就天黑了?!”
木尧突然提醒道:“出入不同的区域要取得上面的通行证才行,否则就是非法越境,进了城区后我们就得注意了,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来自哪里。”
米柚点点头,看向上官鸢尾,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遍。
城区的街道上闪烁着微弱的街灯,路两边的商店都闭了门,上官鸢尾张望着,走过一个转角,终于看见了一个行人。
一个身穿褪色军大衣的中年男人佝偻着往前走,脸垂得很低,头发被淋成一缕一缕,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随着他脑袋左右晃动飞溅着。
他旁边是一排居民楼的侧面,没有躲雨的地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裤子被穿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有好几个补丁,布鞋前面破着一个大洞,两根脚趾啪嗒啪嗒踩在水里。
“大叔——!!!”
上官鸢尾朝对面招手,见那人没听见,按着头上的帽子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