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雪笑喷了,捂着肚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顾老太彻底绷不住了,收起搞怪的动作,发出了放肆而爽朗的笑声。
已经是中午。
璀璨的阳光透过槐树枝叶的间隙,在地上落下斑驳的疏影,沐浴在温暖的骄阳里,陆小雪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因为工作原因,陆小雪连睡觉都紧绷着一根弦,需得随时保持警惕,还得防止顾宴晨蹦出来整幺蛾子,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此刻这么完全的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犯懒,动都不想动。
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淡淡的清甜,带点微微的酸涩,是水果本来的味道。
还是以前的水果好吃一些,不像后来那些科技与狠活的产物,没有半点水果的清香,只有纯纯的甜,甜得发腻,还有没味道的,是小时候不知好歹了,竟然嫌弃水果有酸味。
“小雪~”
远远的,厨房里传来老顽童嗲嗲的声音。
陆小雪一阵肉麻,嫌弃地扭头看过去,就见顾老太端着一盘金黄金黄的东西,献宝似的凑到陆小雪跟前,那双跟顾宴晨一样的小眼睛此刻亮晶晶地瞅着她。
“你看看,这是什么。”
忽略掉顾老太那满身的油烟味,陆小雪先是闻到了一股肉香,然后是小麦的清香,隐约还有点炸鸡蛋的味道,十分诱人。
陆小雪眼前一亮。
这熟悉的味道,不就是姥姥牌的炸酥肉吗?
手里的葡萄顿时不香了。
顾老太最拿手的吃食就是炸酥肉,裹上一层面粉,沾上鸡蛋液,炸的金黄酥脆,滋滋冒油,咬上一口,唇齿留香,让人吃完一块忍不住还想再吃一块,陆小雪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姥姥炸的酥肉了。
不过,炸酥肉得趁热吃。
还可以等它放凉,用来炖土豆或是山药,都非常好吃。
“二姑。”
陆小雪正吃得开心,忽然听见一把掐着的嗓音。
明显是个女人。
伴随着那一嗓子,一个熟悉的、瘦瘦小小的女人走进院子。
一头蓬乱的短发,羊毛卷已经长长了,在头顶拧成一团,像个鸡窝,衣服不知多久没有换洗,葱绿色都变成了墨绿色,如果不是这女人刚才叫“二姑”,陆小雪都以为进来一个要饭的。
这不速之客,是哪门子亲戚啊?
陆小雪悻悻地瞅着她。
一步一步,女人迎着阳光走来,浑身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表情狂乱,眼神直勾勾的,说她是从神经病医院逃出来的,都不会有人怀疑。
“二姑。”
粗噶的声音,像是用力嘶吼之后挤出来的破碎音,声音不算大,但听起来阴恻恻的,总之,听在耳中十分瘆人。
“谁呀?”
陆小雪低声问旁边的顾老太,发现顾老太那张憨厚的脸不高兴地板起来,女人的到来让顾老太极其反感。
不会真的来了个神经病吧?
“二姑。”
说话间,女人已经走上了阳台,当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陆小雪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那张脸。
怎么会是她?
女人叫张立新,是顾老太的弟弟的妻子的妹妹的孩子,喊顾老太的弟弟司政南一声姨夫,随着司政南的孩子喊顾老太二姑,但陆小雪不记得这个女人有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