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来云内州这么多天了,怎么契丹人还不见踪迹啊?”
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有点烦闷地说道。
“要我说,是契丹人的探子太不专业了,我们都来云内州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有人出去报信。”另一个中年人悠哉游哉地倚在一辆马车上,好似马夫模样,翘着二郎腿,像是在享受难得的清闲。
“要我说,你们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契丹人不来岂不是更好?你想被他们踩成肉酱啊?”一个年纪大些的中年人,低声斥责道。
“不错,都把嘴巴捂紧了,要是坏了圣上大事,有你们好受的。”一个商队老板模样的人施施然走了过来,语气却极为严厉地说道,“做好你们本分就行了,乱嚼什么舌头!”
商队难得安静了下来,在空荡荡的云内州城里面,显得独树一帜。
等那商队头目走开之后,才有人不屑地“呸”了一声,轻声说道:“自己去酒楼里快活,让我们在这吹西北风,他倒是会享受!”
“嘘,少说两句,好歹人家资历比你老,又是这次的领头人。”那个马夫低声说道。
“也不知道云内州里面的兵马都死哪去了,整座城似乎是死城一样……”那人无奈地说道。
“嘿,要不是在这里扎根了,谁想在这讨生活?也是圣上好心,放他们入了长城。也不知混了多少奸细进去,还不是我们收拾手尾?”另一个商贾满腹牢骚地说道,“我们就是后娘养的,啥脏活累活都要我们干……”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
“要命做什么,反正都是诱饵,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契丹人要是来的话,那可是成千上万的。在千军万马中,你跑得掉?”那人冷笑道。
“做了这行当,早就把性命豁出去了,你还在乎这个?”那中年马夫伸手去挠痒,好似捉到了一个虱子,用力一挤,然后潇洒地一弹,浑不当回事地说道。
那人叹了口气道:“谁说本来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这么死法,总归是有些窝囊。”
“谁让我们是天子亲军呢?”那中年马夫看似已经睡着了,半眯着眼睛,半像是在说梦话。
整个商贾队伍六十余人都沉默了,是啊,天子亲军,听起来威风凛凛,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
监察司里面看似铁板一块,其实山头林立。最大的区别就是分为边军一派,学院一派。学院是皇家军校出来的,坐镇调度;边军则散出去,遍布州府,甚至会去做那最险恶的死间。大体上如此,虽说也会有些偏差,不中亦不远矣。
怪不得有这么多牢骚,凭什么大家都是监察司,你皇家军校里出来的,就要高人一等?
是,边军出身大多是不识字,可进来监察司前,大伙都要集中训练的,也没见谁比谁差啊?
怨言一多,监察司就不是铁板一块了。
更别说,就是边军一派里面,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听闻四大监察使之一的乐荃,要抢夺许景淳司长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动静都不见。想想也是,许景淳深受圣上信任,岂是你一个小小监察使能比的?或许圣上还不知道你乐荃是何许人也。
就算许景淳下台了,也会是无情、铁手、冷血、追命等人上台,根本轮不到乐荃。怪不得现在监察司都好似没有了什么动力一样,与初创时相比,便是云壤之别。
“咦,地面怎么在震动?”
一个稍微年轻的小商贾,惊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