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勾了勾唇不说话。
众人先去向武成王请安,明知他老人家在,没有不去问候的道理。
武成王见到小辈亦是十分开怀,尤其是在姜瑶光送了他两枝桃花后,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一脸孺慕的说,“看着这几枝桃花好,摘了送给舅公把玩,您喜欢吗?”
姜劭勤瞅一眼妹妹,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武成王能不喜欢吗?武成王笑容满面地接过外甥孙女的礼物,煞有介事的端详了会儿,“长生摘的这几枝疏密有度,果然好。”
姜瑶光笑的眉眼弯弯,“您喜欢就好。”
武成王不由笑,揉揉小姑娘的脑袋,温声道,“长生真乖!”又问,“山上可好玩?”
姜瑶光脆声回答,“好玩极了,满山桃花一眼都望不到头,不像家里再大的园子也就那么点儿地,走几圈就没了,林子里还有许多野物出没,虽不亲近人可竟也不怕人。”
“山上规矩,春天的动物揣着崽子,不能打。这些小东西机灵,久了也知道这规矩了。”
“怪不得了。”
一老一少说的欢,直到仆从回禀午膳准备好了。
武成王道,“我在吃药,诸多忌口就不与你们一道用膳了。”转头吩咐萧璟,“你好生招待他们。”自己在,小家伙们就放不开手脚了,遂他体贴的找了借口。
姜瑶光等也知道这就是个托辞,也不拂人好意,与武成王道别之后随着萧璟去客厅。
路上,三姑娘拉着姜瑶光走在后头,跟她咬耳朵,“你这表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冰冰的。”其实她更想说阴郁,萧璟肤色较常人更白皙,五官英俊却沉默寡言,尤其那双眼睛,寒沁沁的,令人不敢直视。
姜瑶光望一眼和姜劭勤说着什么的萧璟,疑惑,“还好吧,表哥就是不怎么爱说话,其实人挺热心的,你看你的猫还是他送的呢,对吧。多接触几次,你就知道了。”
三姑娘摊摊手,心道,外冷内热还是外冷内冷,其实和我有什么关系。
走着路的萧璟察觉到后方视线,随意回头一望,就见两小姑娘交头接耳。
姜劭勤也回头,见了道,“小女孩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萧璟五官柔和了几分。
姜劭勤瞧他几眼,接着之前的话题,“你虽入了禁军,可也没必要停了无逸斋的课,授课的都是当世大儒,与你有利无弊。过几年再入禁军,以你年纪也不迟。”何况萧杞在里面,姜劭勤不排斥走捷径,事实证明和上位者关系融洽,的确更利于仕途,这就是世情。
萧璟薄唇微抿,眼下皇帝身体尚好,应不至于在明年驾崩,可他六十有五,寿数几何谁也不能保证。变数太多,未来一切都有可能。再活一次,萧璟比谁都明白,什么都没握在手上的兵权有用。上辈子若不是他自己求死,凭他威望和兵马,萧柏又能耐他何。
继续在无逸斋上课,在他看来太过浪费时间,不如把这几年时间用来培养势力,积累人脉。武成王半生戎马,部下众多,当年武成王去的太早,后期为了整合祖父留下的势力,萧璟费了多少心血,就是如此还很是有一部分没能收拢。如今武成王还健在,萧璟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如今他年龄尚幼,反不会令人猜忌,更好行事。
就是皇帝,马背上打下的江山,然而硕果仅存的儿孙没一个继承了他的戎马威风,委实遗憾。他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皇帝的缺憾,听着皇帝和祖父的话头,皇帝有意让他挑起宗室大梁,令他辅佐萧杞。太强的宗室有损皇帝威仪,可太弱的宗室,会动摇整个皇族地位。他要做的就是把持好这个度,不让皇帝猜忌。
萧璟道,“我对经史子集不在行,留在无逸斋也是虚度光阴,早些学着办差,就当熬资历。况且祖父也为我请了一位西席,也不是全然把功课抛开。”
资历,姜劭勤咀嚼着二字,多少豪门勋贵千方百计给儿孙挂个虚职就是熬资历,便于日后升迁。若他不是走科举之路,如今身上也会挂一个虚职。二弟功课平平,父亲就有意这两年内给他走门路。
“倒是我想左了。”姜劭勤笑了笑。
到了客厅,面对一桌热气腾腾美食,姜瑶光心花怒放,虽然她在武成王那儿吃了些水果点心,可对于吃货来说,美食永远是不嫌多的。
入座之后,萧璟指着中间那一碗洁白如乳的鱼汤道,“厨子试吃过才送上来的。”这一行的规矩,倘使厨子手艺不到家,没处理好,先死的就是他自己。
说着,萧璟示意丫鬟给两个小姑娘先舀了一小碗,“你们尝尝,可喜欢。”
听说试过了,惜命的姜瑶光就放心了,夹了一筷子鱼肉往嘴里送,丰腴鲜美、入口即化,怪不得每年报道出来死那么多人,还是有吃货前仆后继。
“好吃。”姜瑶光毫不吝啬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