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云回过味来,不由得有些懊恼。
有修为在身的修士,除了那些毫无背景的散修和没有晋升希望的普通练气修士外,又有谁会留恋世俗繁华?
又有谁会敬畏王侯将相?
更何况人家的确非齐国修士,眼下看来怕是已经恶了那蓬莱的道士了。
看着自己那聪慧的女儿,张青云忽然问道:“晴儿,依你之见,为父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张晴却是笑道:“那就要看父亲大人您真正想做什么了。”
张青云很是不解:“晴儿此言何意啊?”
张晴说道:“父亲,在您来之前,女儿了解到这青山县前两任县令可都是平稳渡过,迁到别处的,您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您又为何想要破坏河神大祭?”
张青云眉头微皱:“你且继续说。”
张晴毫不畏惧,继续说道:“父亲大人,那太平河的河神大祭,是在您任上才有的吗?不是!早在前两任县令之时就已经开始了!而且这河神大祭是仅仅只限于青山县吗?整个青州东郡一十三县,哪个县每年腊月不会举行一次河神大祭?”
“整个东郡都是如此,为何父亲大人您非要去改呢?”
“再者说来,东郡一十三县除了父亲大人您这些县尊以外,不是还有郡守吗?郡守大人都没说什么,父亲大人您又为何要改变呢?河神大祭,每年是要献祭六对童男童女,可也不止青山县一家献祭,整个东郡都在献祭童男童女。”
“前两任县令每年献祭换来风调雨顺,不是也无事发生吗?”
张青云看着自家女儿,幽幽叹了口气:“晴儿,为父知晓你自幼聪慧,若非女儿身,入朝为官必然远超为父。但是晴儿啊,为父是这青山县的县令,是青山县的父母官啊。整个青山县的百姓都认我为尊,那为父就要替他们着想。”
“是,每年六对童男童女看着不多,青山县这么多乡镇一个个轮下去,十几年过去就又是一茬。”
“按理说只要能保一方风调雨顺,安居乐业,那为父的责任也就尽到了。若是那太平河里真的是一位河神,每年的三牲六畜为父肯定准时送上,带领全县百姓去祭拜。”
“可那河里的是河神吗?那是妖啊!是吃人的妖!”
“用每年治下六对未满六岁的孩童去换所谓一年风调雨顺,这种事为父做不来!为父也是做人父母的,谁家孩子不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谁家父母不是把自己孩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上?”
再次叹了口气,张青云疲惫的说道:“晴儿,你可知道,当你出生的时候为父有多么激动?你是为父的骨肉,每次看到你长那么一寸为父都开心的不得了。”
“做人父母的,都是对自家孩子小心小心再小心,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生怕磕着碰着。”
“将心比心,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去拿自己的心头肉去饲养那妖魔呢?”
说着,张青云已经是握紧了拳头:“这是青山县,是我大齐的青山县!不是妖魔的青山县!”
“为父身为一县县令,决不会任由妖魔欺凌治下百姓,更不会受其要挟!”
张晴看着自己父亲这怒不可遏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女儿就知道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