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下了死手,细线无情地勒入即墨容伽颈肉。
暗红色洪流汹涌而出,顺着两人姿势一滴滴砸落地面,再汇聚成一汪血水,无法抑制地蔓延开,触目惊心。
轻纱拂动,暗香与血腥气交织。
即墨容伽呼吸未变,甚至眉间挑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
“少弋,是谁的孩子?”
青黛面上艳色愈浓,“我的。”
她跨坐在即墨容伽身上,将手中琴弦一扯,迫使即墨容伽不得不仰起头,“还有,一个快死的奴隶,不配叫他的名字。”
提到儿子少弋,青黛杀意陡然凌厉。
“你在害怕。”即墨容伽面色如常,纵然深色衣襟一片湿漉,垂落的白发已尽数染成了血红,也看不出半分痛楚,“因为……我?”
他眼底全是青黛略有些焦躁的脸,“为什么?”
青黛细长锋利的指甲扣住了即墨容伽的肩,不到万不得已,她其实并不想动用兽化的能力,“因为想你…快点死。”
因为过去她树敌太多。
因为这倒霉雄兽有朝一日会抢走少弋体内的兽丹,会报复害他兽骨重塑失败的自己。
即墨容伽看了眼她的手,不怕死般,“少弋血脉精纯,他父亲是谁?”
青黛瞳中阴沉的火光跳动,“你果然记得。”
“记得什么?”
肩上痛感越发强烈,骨头裂开的声响钻入每根神经。即墨容伽无奈,伸手握上青黛手腕,制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
他仰起脸,无可挑剔的五官将雪的清冷与兽的野性完美融合,吐纳有力,“我只是……不希望少弋死。”
即墨容伽一手硬生生扯断了脖上束缚的琴弦,面对青黛这样的狠角色,他无法再装傻充愣,“听我说。”
“我能感觉到少弋的血脉非凡,你需要找到他的生父。”
“兽族更迭万代,为保证尊贵而强大的血脉传承,血脉精粹的孩子需用父母结契灵力滋养。否则,活不长。”
青黛哼了一声,甩开即墨容伽手腕,顺带往他心口狠狠踹了一脚。
外袍染血,她扫了眼,面色冷凝。
即墨容伽的话,不像是胡说。
结契……
早些年,她有听说过这玩意儿。
两方兽族结为伴侣时,可以选择是否“结契”。契约一旦成立,受神力庇佑,双方终此一生,只能有一位伴侣。
灵魂相牵,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兽族本性狂妄,哪里甘心被一个契约束缚终生?是以,自诩情深似海者众多,甘愿结契者却少之又少。
青黛死死盯着即墨容伽。
要让她结契?!
笑话!
可少弋……
即墨容伽低头看了眼“千疮百孔”的自己,站起身,他浅浅叹气,“小狐狸,我与你哪来的深仇大恨?”
“你行行好,让我留在绮梦阁。”
“我…认得一些贵族,或许可以帮你找少弋生父,如何?”
青黛的爪子痒了,可当下孩子他爹又不能随便杀,她冷笑,“当真是一会儿一副面孔。虚伪至极,该死。”
“让小狐狸不高兴,是容伽的错。”即墨容伽撩起染红的发,盯着出神,“但有一事是真。”
“容伽来此,为寻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