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桐月带着李江他们把人送到门口,直到他们消失到夜色里才关门回家。
&esp;&esp;她一回来,荷月就迫不及待地要开口说话。桐月使了个眼色制止她。
&esp;&esp;秦世容心机深不可测,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说不定,他们屋外就有人监视。所谓隔墙有耳,她不得不小心。
&esp;&esp;桐月想了想,就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
&esp;&esp;“他在哪里?”
&esp;&esp;荷月同样用字回答:“在江家的假山里。”
&esp;&esp;桐月顿了一下,又写道:“他怎么样?”
&esp;&esp;荷月皱着眉头写道:“很不好,体无完肤。”
&esp;&esp;桐月心头不觉又是一跳,荷月赶紧又补充几个字:“死不了。”
&esp;&esp;桐月默然不语,只盯着桌有摇曳不定的灯光发呆。她想起去年他们临走时,他还是一个风华绝代,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贵公子,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命运是如此的不可捉摸。还有白佑林,一时风光无两,结果一夜之间声名狼藉,再无翻身的可能。
&esp;&esp;由于担心秦世容的人在监视她们,接下来的几天,桐月命令荷月不可再轻举妄动。她们打算等风头过去再启程回明州。
&esp;&esp;她们仍像往常一样,卖货买货,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只是在趁人不注意时,才让李江去给柳栖白送药送饭。
&esp;&esp;李江趁着没人会悄悄给桐月禀报柳栖白那边的情况。
&esp;&esp;“大小姐,那姓柳的也算是条汉子,受那么重的伤连吭都不带吭的。真是难得,遭遇这种情况竟然还没被打垮。”
&esp;&esp;桐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多说。
&esp;&esp;这几天,他们一边买进货物,一边打探消息。
&esp;&esp;京城好些地方都戒严了,秦世容仍没放弃掉搜寻柳栖白的下落。
&esp;&esp;还有就是白佑林的事,白夫人带着她的贴身丫环失踪了。顾小姐出家了。
&esp;&esp;而白佑林的名声算是彻底败坏了。
&esp;&esp;他以往的那些诗词大家有的找到了出处,有的找不到,他们都说他抄的是还没出名的诗人的作品。也有的人想为他翻案,让他当场作文,可惜的是白佑林根本做不出来。这也不难理解,诗词可以背诵,但古文哪能那么容易背诵,而且要写的文必须是切合本朝国事实际的,这没有多年的功底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esp;&esp;他的名声彻底毁掉后,便只能跟着秦世容一条道走到黑了。桐月不无阴暗的猜想,当晚,秦世容并没有及时制止这场闹剧,是不是也存了这种心思,他想让白佑林再无退路,他若想保住荣华富贵,只能跟他绑在一起。想到这里,她再次深觉秦世容这人的阴险和狠辣。
&esp;&esp;趁着这几天的功夫,荷月带着众人日夜不停地在江家挖了个地窖。然后把柳栖白挪到了地窖。
&esp;&esp;桐月这次终于可以见见他了。她让李江提前去告知一声,过了一会,李江出来说,柳栖白让她稍等片刻。
&esp;&esp;桐月踩着梯子下了地窖,里面黑洞洞的,中间点了一根蜡烛,昏黄的亮光照在床上的人。
&esp;&esp;☆、智退追兵
&esp;&esp;桐月站在那里,望着面前的人,望了又望,他的脸苍白似纸,无一丝血色。全身上上除了一张脸外,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新换的衣服上仍在往外渗着血水,露出的手腕和脚踝上还有锁链的痕迹。
&esp;&esp;她犹记得,昔日的他站在江家的偏厅里,犹如一轮明月照亮了整个晦暗的房间。如今的他像是一钩惨淡的冷月,那么寥落凄凉。刹那间,万种心绪,心疼、伤感、怜悯、唏嘘,一齐涌上心头。
&esp;&esp;柳栖白感觉到了桐月的注视,他缓缓睁了眼,回望着她。他的目光一如从前,清澈得不含任何杂质。
&esp;&esp;一对上他的目光,桐月瞬间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好好养伤吧,等风头过去,我们就带你出城,前往明州。”
&esp;&esp;柳栖白凝视着桐月的眼睛,微微牵牵嘴角,轻轻点点头,然后又昏睡过去。
&esp;&esp;桐月深深叹息一声,轻声吩咐李江:“好好照顾他。”说完,她踩着梯子出了地窖。
&esp;&esp;夜色已深,秋风飒飒起风,满院落叶如潮。一轮冷月悬挂在天边,惨淡的光洒落下来。月光清寒,夜色更寒,桐月不由得抱臂缓行。
&esp;&esp;她到家时,没想到却看到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