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揉轻点头,算是应下对方的话,瞿嬷嬷得了准允,俯身退出内室。
“阿榆日后可莫要再如此胡闹,你父亲这会儿也是不得空,若是出宫知晓后,哪怕是阿娘有心护你也难逃他一顿责罚。”
附在明柔怀里的璃榆暗忖自己如今的父亲是谁。
她明明已经死了,先前铜镜里的模样确实是她幼时的样子。
如今。。。她是占据着自己幼时的躯体吗?
那她,还是。。。她自己吗?
脑中混沌,璃榆没有搭话,只将明柔紧紧抱着。
“阿榆,你今日怎这般少话?”
见人一直不说话,明柔抬手覆上璃榆的脸颊,细细打量起来,看着略有些愣神的表情,她的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生怕自家女儿落水伤了脑子。
不多一会儿,瞿嬷嬷领着府医进来,明柔让其赶紧搭脉问诊。
“如何?”
“回王妃的话,郡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如今天气渐凉,还需注意防风保暖,莫让郡主受了风寒。”
明柔拉着璃榆坐在一方软榻上,开口质问道:“那郡主为何如今这副神情?”
府医跪在地上颤着身子,“还请王妃恕罪,郡主脉象确无不妥之处。”
就在这时,挽着明柔胳膊的璃榆,不太熟稔的唤道:“阿。。。娘,我有些饿了。”
她一开口,倒算是解救了地上的府医,明柔确认璃榆身子无碍后,让人退下,又着人去准备吃食。
“阿榆平日里如那叽喳的麻雀,今日落了水,性子安静的都有些不像咱们的阿榆。”
明柔揽住她的肩膀,同瞿嬷嬷打趣道。
整理锦被的瞿嬷嬷将其重新铺好,笑着迎合,“郡主喜闹也好喜静也罢,总归有王妃您护着不是。”
“王妃,王爷刚从宫里回来了,听说了郡主的事情,这会儿正朝这边儿来,门房的小厮说,王爷脸色不大好。”
饭菜还未曾摆上桌,外面的侍女先进来禀报,璃榆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害怕,脸上还多了一丝期待。
反观明柔与瞿嬷嬷二人,不约而同浮现出忧色。
“今日本王非要打死这个混账羔子,没一日让本王省心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璃峥怒气冲冲地从屋外而进,瞧见躲在自家王妃身后的璃榆,扬手就要去拽她的胳膊。
“王爷莫要生气,阿榆她已经知错,左右丞相府的小公子没出什么大事,反而是咱们的阿榆落了水,府医说了需得好好静养。”
明柔率先上前一步,拦下璃峥,挽住对方的胳膊,柔声道:“阿榆性子是混账了些,妾身已经劝解过,她也跟妾身保证过,日后不会再行糊涂事。”
璃峥这次没有听信明柔的话,稍加用力挣脱出对方的手,绕过明柔,“柔儿,你今日拦着本王也无用。”
疾步过去直接拎住璃榆的耳朵,“你平日里混账也就罢了,今日可是南相府大小姐的生辰宴,你瞧瞧你,偷吃了些酒做的都是些什么混账事。
“扒了人家南大小姐祖母送她的玉镯子,还非得拉着她拜什么天地,人家弟弟护着自家姐姐,你还要带着对方一起跳湖,今日本王非得打死你。”
耳朵传来痛感,璃榆才从愣神中回思,原来往日那些从瞿嬷嬷口中说出来的晟亲王,是这副模样。
又将对方的话细细听来,忽而笑出声,夹杂着一丝苦涩,也不知道老天是在怜悯她,还是在惩罚她。
璃峥见人被打骂还笑得出来,权当对方毫无悔改之心,气的高呼让跟着的管家去拿藤鞭。
“使不得,使不得,阿榆还小,怎受的住那藤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