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台连着天界和什刹海,几乎是天界最冷清的地方,极少有人踏足,因此连云都显得寂静。
诸宁问:“近些年是指多久?”
长渊:“他最近一次下界是多久之前?”
诸宁道:“自小仙掌管轮回台以来,佛祖不曾下界。”
长渊点头,示意知道了。
诸宁欲言又止。
长渊道:“有话就说。”
“魔尊大人,您别嫌我多嘴……嫌我多嘴我也要说,就说一句。”诸宁站起来,少见地丢掉了多余的表情,略显认真地看着长渊,“您这三百年来,去过西南荒吗?”
长渊环抱着双臂,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诸宁道:“上回弈樵上神来我这儿吃酒,闲聊时多说了两句。师尊近来不太想见您。”
长渊淡淡地看着她。
“您知道这是为何吗?”诸宁摸着那巨大刷子的手柄,“师尊有那么多徒弟,唯独婴勺是她从小教养到大的,跟亲生的没两样。虽然她老人家秉性淡薄,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最疼婴勺。三百年前讹兽一族发生的事在六界传得沸沸扬扬,那些舌头长的到现在都还没嚼完。落神涧之后,师尊身子不好,不便离开天界,所以才会拜托您帮忙寻人。”
“你的意思是曦和因此事与我生气?”
“虽说我不知你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您从她出生起便认识她了。连我都知道婴勺不是这样的人,您肯定比我更清楚。她不可能杀死自己的父亲。”诸宁低头看了下自己沾着漆的鞋尖,再抬起头道,“可您这么长时间连一趟西南荒都没去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您不上心。您这也太……太不心疼人了。我觉得,您不怎么对得起她。”
倘若弈樵在这里,估计要感慨一句“如今的小辈们胆子真大”。
然而诸宁一向如此大胆,大胆的时候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大胆。
她盯着长渊,等待魔尊的回应。
谁知长渊反问了一句:“我从前对她很上心么?”
“……”诸宁噎了一下,快速回忆了一番一连串画面,继而沉痛地摇了摇头。
但长渊没看她。
诸宁见魔尊侧对着自己,目光没什么落点,右手大拇指缓慢地摩擦着食指第二个关节。
她和长渊交情不深,但还是在这个姿态中看出了一点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