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答得毫不犹豫,从容地面对阮老爹而立,“请伯父开始吧。”
阮承远大笑两声,心里倒是对他的爽快有了两分欣赏,当即挥手运功,半点儿不客气地冲他身前击去一掌。
单逸尘立即伸掌接下,强劲的掌风将他击得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捂着心口咳了两声。
“师兄……”阮墨想上前去,却又被他用眼神拦住了,只好默默退回原地。
她明白爹的用意,试探也好考验也罢,爹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说要娶她的男人,但至少看在是她的心上人份上,不会将他打死。
可……
单逸尘甩了甩震得发麻的双手,缓过劲儿后,又道:“再来。”
爹的武功如何她自然清楚,这一掌的威力不小,虽单逸尘看起来面不改色,身体也定是不好受的。故而第二掌她压根儿不敢睁眼看,待听见男人闷哼一声,沉沉地倒了地,她才猛地睁眼,飞快奔到男人身边扶起他:“师兄?师兄?”
“阮……唔!”他喉头翻滚,只觉一股腥甜上涌,皱眉强行忍了下去,嘴角却溢出血来,缓缓滑落下颔。
“你……莫要这样了……”阮墨吓坏了,边扶他站起身边道,“我去跟爹爹说情好不好?否则再受一掌的话,你会……”
“我有分寸。”单逸尘拉下她的手,在掌心上轻捏了捏,语气温沉,“相信我。”
她了解他的犟脾气,一旦决定要做何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艰难地点点头,任由他一步一步朝她爹的面前走去,宽袖下的拳头默默捏紧。
老天保佑,可千万千万……莫要让他有事。
“你小子有毅力,还有一掌,接好了。”
阮承远凝神运功,骤然出击,飞踏的步子几乎看不见影儿,掌风较前两掌还要来势凶猛。单逸尘暗暗运气,在他逼近的最后一刻,手忽然一拐,以臂抵掌,招架了几回,终是将这掌硬生生挡了下来。如此虽能够减去半数伤害,但他本就有伤在身,仍禁不住倒退好几步,捂着心口,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血。
“单逸尘!”阮墨快步奔过来搀住他,看他薄唇沾血,点点落在白色的前襟上,鲜艳刺目,顿时眼眶泛泪,心疼得无以复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便带你去师父那儿疗伤……”
“站住。”阮承远却喝住了人,虎目圆睁,盯着单逸尘道,“你为何食言挡掌?”
“爹!他都这副模样了,您……您就非要为难他吗?”
阮墨忍不住哽咽出声,正欲扶着他直接离开,岂料身侧一沉,单逸尘竟又重重跪在了地上……朝着她爹的方向。
“心悦一人,并非为之而死,而应拼命与之同活。在下愿以余生为誓,唯此一人为妻,绝不辜负,望伯父……成全。”
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他虽无亲人,却理解亲人对他身旁这个姑娘,何等重要,故而他必须得到阮承远的同意,免于她被夹在中间两难全。
他愿意为此做任何事,但唯有这条命,还得留着照顾他心爱的姑娘一辈子,绝不能丢。
阮承远垂首,望着一同跪在跟前的两人,以及他们紧紧交缠的双手。
女儿长大了,有心上人了。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抱着他撒娇的小女娃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终于缓声道:“记住了,若你以后敢对墨儿不好,我这个当爹的,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不愿让人瞧见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师兄,太好了……呜呜……爹同意了……”
单逸尘看着这个又哭又笑的傻姑娘,满心怜惜与疼爱,抬手为她抹去眼泪。
“还记得你家住何处吗?”
“嗯,在景城北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要送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