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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孩子回家,得按照程序走流程。
不需要再等父母编造任何可笑如收养可怜小孩的理由,那些话说出口,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纪国亭拦着纪凝,但到了这一刻,行动与言语都太苍白。
亲子鉴定的结果还没出来,文字所示客户提交的,是毛发样本。
纪凝瞬间意识到,为什么在白卉婚礼前,傅明亚忽然取消原定的造型工作室,另外给她约了时间,说是为她重新设计新的发型。
还有那一天,她在傅明亚办公室时,打开却被夺走的平板。
她在热搜看见小苦瓜宝宝的词条时,隐约的不安迟疑,以及母亲转移话题的冷漠……
他们早就发现小孩的存在,却还是在权衡利弊。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串联在一起,拼凑出一个,符合逻辑的故事。
屋里的灯,仍旧明亮。
纪凝眼底的茫然无助,一点一点,缓慢地退散而去,最终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久违的、蓬勃的怒意。
纪凝还没意识到竹竹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她也不了解从前的自己。
但她了解父母,他们有操控、阻挠一切的能力,同时以将她控制成为一只可笑的木偶为乐。
打的却是冠冕堂皇为她好的名义。
傅明亚从不道歉,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
几乎可以猜到,骄纵的千金,该怎样无法无天。
知道真相的她,会闹,闹到所有人颜面扫地为止。
然而纪凝开口时,却很平静。
“好玩吗?”
“把我耍得团团转,是你们集团的kpi吗?”
林莉在心底琢磨着大小姐的情绪怎么能稳定成这样,随即目光落下,直直地望向竹竹。
恍然大悟。
“我先带孩子回房。”
……
生气是必然的。
她被程式化地设定,按照他们的意愿生活,被耍得像个陀螺,抽一抽转一转……
还要跟乖巧小绵羊似的被夸赞大小姐终于长大。
更可气的是,直到这一刻,纪凝仍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
客厅里,傅明亚与纪国亭迟迟没有上楼。
他们端坐在沙发的两端,谁都不出声,耳畔充斥着隐隐约约的脆响。
就在刚才,纪凝已经在客厅发了一次飙。
现在转战楼上,继续宣泄她的愤怒。
这套别墅,各个房间的隔音做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