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宋钧宴一直跟在谢朗身边帮忙,也凡事亲力亲为的做着一切他能做到的事。
陆昕然寻过来时,他正在交代人手将伤兵送到伤兵营,然后准备去巡查城墙的受损情况。
“你怎么过来了?”
这段时日她们姐妹一直留在将军府,很少会来这边的城墙上。
他不需要知道皇后他们对战事该如何进行的商量过程,他只要知道结果然后按照他们交代的去做就是。
所以他几乎没有回过将军府,同陆昕然虽然几日未见,但隔着战事就像是隔了几年。
他的眼神让陆昕然突然有些陌生,似是京城里矜贵、冷傲的皇子一夜间褪去了所有光华,变成了这城墙上最寻常的小兵。
陆昕然微微拧眉打量了他片刻,这才出声问道:“你现在有空可以说几句话吗?”
宋钧宴点头,但随即又又说道:“谢将军和母亲带兵出城去迎运送粮草的队伍去了,城墙上不能无人盯守,等他们回来我再去寻你。”
“这样,”陆昕然朝外看了眼,想到羌人还没有退兵心中也有些焦虑:“不急,等你有时间吧。”
她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只走出几步后又停下来调转身形:“最好赶在下一批援军到来前。”
宋钧宴挑眉,在她离去的背影中心中突然浮出一道念头。
皇后和谢朗是在第二日傍晚回来的,皇后肩膀中了一箭,谢朗背上是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陆昕然一看到皇后身上的伤顿时就有些慌乱,忙喊了军医过来。
“没事,箭头拔出来就好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种伤,她当年不止受过多少次。
她身上到处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痕迹。
也是这些痕迹,让皇帝每每与她行房时都觉扫兴。
“您当年什么年纪,现在什么年纪,怎么能放在一起相比。”
她寻来干净的布巾又让人送了滚开的热水将布巾烫了又烫。
陆昕澜去煎了麻沸散,军医看着她们姐妹二人极有条理的配合忙碌着,紧张间也不由赞叹了声。
“两位姑娘也是巾帼英豪。”
京城里大家娇养出来的姑娘,面对紧迫的战事,没有半点惊忧害怕,每日镇定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不说,还研究出了让羌人无比惧怕的炸药。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出身的姑娘吧。
陆昕然被夸得合不拢嘴,会说你就多说点!
皇后将麻沸散就酒服下,军医瞬间收敛起笑容,道了声‘失礼了,请娘娘恕罪。’后,用剪刀将伤口附近的衣物剪开。
箭头扎得极深,周围的皮肉已经卷起。
陆昕然看得心惊肉跳,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上前将手中的布巾递到军医手上。
“娘娘,小的要拔箭了,您忍一忍。”
说着,不待皇后回应,伸出手速度极快的将箭头拔了出来。
一股鲜血顺着伤口急速射出,陆昕然眼疾手快的往皇后嘴里塞了两片参片。
止血、清理伤口、缝合,最危险的步骤已经过去,屋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硬撑着不肯去清理伤口的谢朗这才在手下的搀扶下,去了隔壁厢房。
宋钧宴同几位副将安置好粮草后,赶来时皇后已经用过汤药睡下。
边关不同京城,很多礼节无人刻意去遵守。
他进到内室,隔着数步远朝着皇后看了又看,确认她应该无碍,这才扫了眼还在守着皇后的陆昕然。
陆昕然心领神会,出门后寻了一处僻静的屋子将人带了进去。
眼见她将房门和窗子都关了起来,他不由再次挑眉。
“说吧,什么事这么急切。”
“你觉得皇后娘娘这段时日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