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昕然很想继续翻白眼,但看到云松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意,她也下意识肃正起来。
云松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又扫了一眼,突然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心声会被旁人听到的?”
陆昕然心中剧震,这件事只有她身旁的两人知晓,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别紧张,我会主动说起,自然没有恶意。”
云松面上又挂起笑,眼神示意身旁人为几人斟茶。
“我又不是宋从霖那个蠢货,如此明显的前后变化又怎么会判断不出。”
聒噪的心声突然没了往日的无遮无拦,很多事也说得遮遮掩掩。
如此明显的变化若是还不能推测出其中变化,那就真的太蠢笨了些。
陆昕然沉沉看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提醒你演戏总要演全套,不然做好被人察觉的准备。”
云松这一刻如同关爱小辈的长辈,语气和蔼得仿似前一天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个人不是他。
宋钧宴落在桌下的大手抚上她的手背,示意她放轻松。
“你将我们带到这里,只为了说这一句吗?”
“怎么会,这不过是题外话。”
云松看着小夫妻间的甜腻互动,忍不住又啧了一声,“宋从霖能有你这么个儿子,也算他有那么一点福气吧。”
似是知道他们懒得再听他这些无用的感叹,他说完这句就重新收敛起面上神色。
“你们知道我没有娶妻也没有子嗣了吧。”
他略显自嘲,视线投向一旁的屏风,“我没有子嗣,这天下便是抢到手中,也无人可以传下去。”
他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他没有收义子,也没有养可以继承他一切的后人。
他这些年的执念只有夺回属于他的一切,然后让占了他身份的宋从霖也就是当今皇帝,用最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现在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离宋从霖将自己作死只差最后一步。
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了他的计划。
陆昕然蹙眉看他,心中已是猜出他今日将他们劫来的原因。
“你昨天可不是这样想的。”
“人都是会变的,”云松对她的不信任不以为意:“如果能将你们解决到一了百了自然最是省心,但错过了昨天的最好时机,那就换个方式就是了,反正我只有那么一个目的。”
只要皇帝赶紧死,旁的……眼前这三人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枯瘦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你们应该知道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死之前宋从霖必须死,所以你们要么与我合作,要么……”
威胁的话他没有直说,只他身后的一众人齐齐压迫般的向前迈了一步。
陆昕然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在宫中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
“很多,多到你们无法想象。”
消瘦的脸颊上笑容突然有些苍白,一连串咳嗽声从他口中溢出。
身后有人匆忙跑上来递了药丸在他手上,服药用水,好半晌咳嗽声才渐渐停下。
陆昕然三人却只平静的看着他。
“怎么,以为我在演戏?”
云松嗤笑,抬手将药瓶丢到宋钧宴怀里:“这药丸中的成分你应该能闻出一些。”
都是最珍稀的天材地宝,他凑了几十年也才凑出这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