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四也已经回来了,说又探听到了一些情况,在田慕贤的房间等着她回来一起说,见他神色有些凝重,陈萝心里一紧,田慕贤示意她不要紧张。
程小四恭敬地坐在陈萝对面:“我下午刚打听到一个消息,按说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可又觉得有些奇怪,想想还是告诉公子和小姐。”
说完神色有些尴尬,迟疑着不肯开口。
陈萝心想他要说的话可能有些比较露骨之处,但是她必须原汁原味地全部听完,才能作出准备的判断:“程小哥但说无妨,事情要紧,不用担心冒犯我。”
程小四越发惊觉这个年幼的千金小姐实在是聪明过人,居然从神色中看出他的疑虑。
田慕贤也说:“小妹不是一般的闺阁扭捏女子,她比一般人要早慧的多,你尽管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程小四方才放心地说。
“我今个在茶舍那一溜铺子找相熟的伙计和杂役聊天,言语中提起象我们这种人,一辈子也娶不起老婆,活在世上真没意思,除非给人入赘。
还借着话头有意提及甄长老,听说他孤身一个已经十来年了,当初也才四十上下,那么有钱有名,也不知道娶房妻室或者纳几个年轻貌美小妾生个儿子,如今孤零零的一个,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就是有钱有地位又有什么意思?
这帮都是粗人,什么荦话都说的出口,又没有外人在,都乱说一通不堪入耳。
唯有一个打杂的老伙计神色诡异却不多言,我觉得有隐情,就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不停地追问,他却不肯说,后来买了酒肉请他吃,他喝的有些多了,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当年甄夫子的小妾和学生通奸自缢死后,他为证清白,也担心学生家里不肯善罢甘休,就报了官府请仵作验尸。
仵作验明的确是自缢,又在屋里找到两人私通的证据,还有家奴的口供,就按两人通奸被发现后自缢死亡结了案。
那个仵作是他的一个远亲,有这种事常叫他去帮忙挣些零花钱。他说那个自缢而死的学子虽然个子长的高,象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其实才只有十三岁,而那个小妾已经二十三岁了,真弄不懂这两人怎么可能通奸。
到底是那个学子异于常人,还是那个小妾善于勾引?
这番话虽不好听,却也算是得了些消息,所以不敢隐瞒,得罪之处,还请公子和小姐不要怪罪。”
陈萝已经顾不上装不懂和装害羞,她心头震惊又异样,如果学子满了十五岁还说的过去,可是只有十三岁,而且小妾已经二十三岁,这么两个人居然在人眼皮子底下有奸情,这也太骇人了。
就追问到:“消息可准确?”
程小四点点头:“我一再追问,他见了酒就没命,赌咒发誓说绝对准确。他说那个仵作验尸极准,不仅他说差不多有十三岁,结案文书也有两人年龄,小妾是二十三岁,学子只有十三岁。
他还说那个学子本就是家中庶子,生母早亡,出了这等丑事家里人如何肯让人知道,就对外说是病死就草草掩埋了,也没有带回去归葬祖坟。
那个仵作后来一再交待过他,说这件事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起,免得招来祸事,还给他一吊钱作为封口费,他也担心祸从口出,就一直藏在心里多年,今个才被我套出话来。”
陈萝和田慕贤相对无言,只觉得事情透着诡异,却又理不出头绪,就让程小四先退下,明天继续探听,然后两人一起坐着发呆,再想起乔楠今日的神色,陈萝心里无比烦闷。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不引起怀疑,陈萝在客栈等着没有去,田慕贤起个大早,赶在甄长老出门前等在一苇山居的门口,在他带着乔楠准备上车时,依着陈萝的话,向他开口重金求画。
不出所料,甄长老三言两语相拒:“老夫作画全凭心情和喜好,从未答应过什么重金求画,你快去,莫要继续纠缠,否则自取其辱。”
他神色不变地说完,就和乔楠登车而去,然后宅子里就出来了家奴驱赶田慕贤速速离开,不许再来纠缠,田慕贤想送他一锭银子套近乎,他吓得都不敢收,直催田慕贤离开。
虽然事情都在预料之中,陈萝还是有些失望,田慕贤却告诉她,今天离的近,他看到乔楠确实和小姐生的一模一样,而且他还扎了耳洞,还是双耳洞。
一般家里给男孩扎耳洞是为了好养活,为示男女有别,只在左耳扎一个耳洞,但也有的人家过份宝贝男孩子,就两只耳朵都扎上耳洞,带上银耳环,当女孩子养到三岁后才换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