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希月忍着泪,绽开笑脸,道:“不,姐姐见到你太高兴了。”
又问了他家中可好。
“都好,都好。夏伯母也好。姐姐放心,我爹娘,会帮你照顾好夏伯母的。”
他口中的夏伯母,便是舞希月的娘亲。
舞希月更加心酸了,小谙还是那么细心,知道自己最最挂念的,便是家中的娘亲,不等自己问,他便告知来了娘亲的近况。
“小谙,你是怎么进宫的,你如今……”除了娘亲,这便是她眼下最想知道的了。
她看着韩谙身上的太监服饰,心如刀割。
韩谙立刻露出笑脸。
“姐姐,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呀。你走的时候,都没有跟我道别。我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了呢。我一进宫,就被分配到了这尚膳宫,大家都很喜欢我,也很照顾我。我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想你。嘿嘿……”
他说起这些,脸上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
舞希月却痛心不已。
她再也忍不住,使劲捶着韩谙。痛哭流涕地喊着: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啊!姐姐在宫里好着呢,只要等到二十五岁,便可出宫回家了。谁要你来找我的?你为什么不在家中好好侍奉爹娘,偏要来这吃人的深宫?你可知,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再也回不去了……”
韩谙不明白舞希月为什么忽然生气。
“姐姐,我,我就是想你,所以就来了。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看舞希月泪落如雨,他不知所措。
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他连姐姐为什么怪自己,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舞希月痛苦地别过头去。
韩谙比她小三岁,自小就是她的跟屁虫。
两家只隔着一道墙,亲如一家,她和韩谙,也亲如姐弟。
小时候,他们睡过一张榻,吃过同一碗饭,一起过生辰……
在她的心里,除了娘亲,韩谙是她最亲的人。
韩家的伯母曾经说过,舞希月没有兄弟,将来舞希月出嫁的时候,小谙便是她的亲弟弟,负责背着她上花轿的。出嫁若是被欺负了,小谙会保护她。
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如今,他们姐弟怎么双双到了这吃人的地方?
宫女年满尚且可以出宫,可太监,便只能老死在宫中了。
她的小弟弟,怎么会这么傻,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