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刚才那番话,他又似乎比任何人活得都要明白。
仿佛他也曾经在人世间苦苦煎熬过,只是最后败给了苦难与挫折,于是选择用孩子气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世界。
这与她所表现出来的清醒和平静,其实是殊途同归的。
“或许是我不该太自以为是,总是执着于要分个对错,世上有很多事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吧。。。。。。”
“就像这个家伙,能怎么判定他是个好人亦或是坏人呢?”
云檀忽然有些开悟,她其实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
这一生最大的荣光无非是从小在宫中带着一众弟妹,最后弟弟登基她因此得了个长公主的尊位。
她并不是真的像那两个小丫头想的,或是坊间百姓传的那样宛若神明。
实际上她也有很多的烦恼,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
只是父皇离世之后,这天下已经没人再会去教导和再有资格教导她了。
思绪正翻涌着,绮兰突然从外面小跑了进来,嘴里还着急地喊道:“殿下姐姐,驸马又跑到屋顶上去了。”
……
……
云檀寒着俏脸快步来到庭院里,抬头望向躺在屋檐上晒太阳的男人,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显得好不惬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道。
“瞧你这话问的,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没地方去。”他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头仰望碧云蓝天。
“哀家分明说可以留你在这府中住着,是你自己说的不要。”
“除非你求我住下来,不然我确实不稀罕。”
“。。。。。。收留你,还得求你?!”
“你现在不先求下我,回头我再被你赶走岂不是更没面子?”
陆长虞此刻的逻辑关系十分清晰,同时又坐了起身好奇地问她:“还有,我刚才那些鬼话你不会全信了吧?”
“……”
“好吧,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答案了。”
他点了点头,神色反而变得有些认真:“说实话,你确实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人,聪明绝顶的同时在面对坏人的时候又有种清澈的愚蠢。”
“无赖!你马上给哀家滚下来!”
云檀清冷俊秀的脸蛋上,终于难以抑止地出现一丝裂变。
她再次被这个男人气得接近失去理智,同时无比后悔刚才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就是个人渣败类!
他绝对不会有什么智慧,更不会有什么良知,那个愚蠢的脑子里装的只不过是一堆幼稚到无以复加的弱智想法!
“求我。”他张了张口,从屋檐飘下来轻轻的两个字。
“现在立马滚下来,哀家要杀了你。”
“求我。”
白衣如雪的女子此时一双狭长凤眸氤氲怒火,两边的耳根子都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红,胸脯不断剧烈地起伏着。
两人一上一下互相叫嚣,绮兰早已躲在远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殿下姐姐完了,邪魔在摧毁她的神性。。。。。。”
她此刻无比确信了这个男人是来自地狱的魔神,甚至修为远在天神之上。
云竹看着屋檐上厚颜无耻的男人,心中却莫名闪过一抹笃定的信念。
在这一刻,她并不认同小姐妹的看法。
她相信这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他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神明。